且说金兀术收拢残军,回营道:“眼下我军战败,军师有何妙计?。”军师哈迷蚩道:“四太子,现我军大败,众将士不是死就是伤,不如先撤往汴京城,固守待援,等援军一到,再战不迟。”四太子点头同意,便率军撤往汴京。
这边,岳爷等人正清点伤亡。忽有小校来报,原道是关铃得知岳飞大军在郾城与金军交战,特来助战。随即岳爷升堂点将道:“现我军大胜,逐令关铃与罗延庆、周俊杰率骑兵两万,步军三万迅速占领朱仙镇。岳云、何元庆、狄雷、严成方率步军两万随后跟进。牛皋,王贵,张宪领攻城器械及辎重部队依次挺进。本帅与高宠,军师率背嵬军八千骑兵追击敌军残余部队,浩成带领袁家军伺机而动。”吩咐完后,岳爷又令韩世忠与张俊领本部迅速从淮西进军,吴阶率军回四川,从四川出陕西。又令刘锜的八字军驻守顺昌,郾城一带。
不消五日,岳飞大军已经进驻朱仙镇。不料此时却得到朝廷钦差传旨,岳爷率众将跪下接旨,只听钦差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微将少,民困国乏,岳飞若深入,岂不危也!愿爱卿速速班师回朝,钦此。”岳飞跪道:“臣,岳飞领旨。”
此时赵构心想,如果岳飞北伐成功,赢得一切,那时江山的产权归谁啊?——这个问题像梦魔一向困扰着赵构,赵构是个具有身体和心里双重缺陷的人。现岳飞飞扬决勇,威震天下,为天子夺天下之忠臣。如果岳飞再往前就会失去控制,很可能会变成南北朝时南朝的开国皇帝刘裕!这种可能性不管有没有,有多大,只要存在,就必须扼杀。”
岳飞接到圣旨后便一声不响地坐在帅座上,底下的牛皋等众将领都吵开了锅,尤其是牛皋叫道:“大哥,我就知道肯定是朝中那帮奸臣搞的鬼,依我看别理他们,干脆我们反了。”张宪连忙说道:“牛皋,你疯了,胡说什么呢。”王贵也说道:“眼下我军粮草告急,不如撤军休整,以图日后再来,这样也可不用背上抗旨的罪名。”岳飞深思一会儿便说道:“别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传我令,大军在朱仙镇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向故都汴京出发。”众将高兴之极,纷纷接令,只有王贵说道:“大哥,这可是抗旨啊。”岳飞说道:“我会向皇上说明一切的。”
随即岳飞连夜在帅府内写奏折,向皇上禀明道:“契勘金虏重兵尽聚东京,屡经败衄,锐气沮丧,内外震骇。闻之谍者,虏欲弃其辎重,疾走渡河。况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强弱已见,功及垂成,时不再来,机难轻失。臣日夜料之熟矣,惟陛下图之。”
三日之后,岳飞正要点将出发,岂料岳飞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十二道用金字牌递发的班师诏。这十二道诏旨全是措辞严峻、不容改变的急令:大军速速班师回鄂州,岳飞本人去“行在”临安府朝见皇帝。众将像炸开了锅的蚂蚁一样,只见岳飞手握尚方宝剑深思不语。一会儿,岳云大怒道:“爹,我们别理这圣旨,继续打吧,大不了反了。”岳爷听后,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大怒道:“云儿,你糊涂啊,我们当兵打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天下百姓,是为了解救那些被金人蹂躏的百姓啊,朝廷既然要我们班师,为父也没有办法。”岳云气愤道:“我不回去,要回你们回去。”岳飞叫道:“你一个人痛快了,那天下呢!。”牛皋等众将大怒道:“我们不回去,大哥!现在好不容易打到朱仙镇,我们随即领兵杀出去。”说罢,牛皋带头正要出营点兵,岳爷拔出尚方宝剑道:“你们谁敢,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是擅自出营,斩!。”说完,岳爷气得吐血,晕倒了。众人顿时手忙脚乱,忙叫军医救治。
晚上,浩成在营帐内照顾岳爷。岳飞醒后,向面朝东面的“行在”临安府方向再拜,说:“臣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何以中兴!乾坤世界,无以再复!非臣不称职,权臣秦桧实误陛下也。”直到这时,岳飞仍然认为他的陛下是好人、正人,是一位中兴之主,只是由于受了秦桧的蒙蔽蛊惑,才变得倒行逆施、反常错乱。说完,岳飞便问浩成:“天下事,当如何!。”浩成说道:“全凭岳帅执耳!(这段话在历史上本是张宪与岳飞的对话)。”熟不知,这段话被躲在帐外的秦桧派来的奸细偷听到。
岳爷说道:“四弟,传我命令,我们在朱仙镇多逗留几日,佯作过河,保护百姓南迁。”浩成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岳飞会班师回朝,他完全可以不理朝廷的理会,但浩成明白,岳飞是不会这么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当自己做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才会明白,岳飞他不会不听朝廷指令,他受那个时代的文化影响,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岳飞。
几日后,岳飞率军班师,附近的百姓都赶了来,拦住他的马头,问为什么要走。岳飞大军来时,他们戴香盆、运粮草倾力支持,不忘故国却被国所累。
岳飞愧悔难当,无奈中只能取出圣旨,说:“吾不得擅留”。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岳飞也没有办法。百姓们哭着跪求岳飞道:“岳爷,你们不能走啊,我们中原的百姓久盼王师啊,好不容易等到岳家军来了,为什么要走啊。”百姓中甚至有年轻人想加入岳家军,为国而战。见众百姓跪着,哭着求着岳爷。岳爷与众将士急忙将百姓扶起,一向深沉的岳爷,突然也留下泪。岳飞这辈子只哭过两回,一回是母亲去世,另一回就是现在。岳飞毕竟也是人,不是神。他内心压抑的感请一下子全都哭了出来,岳爷向百姓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又哭道:“是我岳飞对不起你们,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大家。”岳飞带着百姓南迁之后,中路的刘锜、最东端的韩世忠、张俊跟着撤军,吴阶也从陕西撤往四川,一场轰轰烈烈地北伐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