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给老叔提起在墓室里遇到的各种不测,以及张大楞的死讯。我提起黑罴的时候,老叔的脸色明显的就沉下来了,他听了我的叙述,道:“在古时候,皇宫里面有一个地方,是专门为巫婆和蛊婆服务的,这些婆婆她们都很会玩蛊,皇上一旦驾崩,她们就会为陵宫培育出蛊兽,或者说是守墓兽,这种怪物生性乖张,由于怪物是被制造出来的,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它们并不用进食,一旦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脱出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说胡三桂用几把钩刀就把黑罴给宰了,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得是非常大的力道,才能将钩刀制造出那么快的冲击力,而且距离黑罴至少也得有十米左右。”
我一再强调,老叔也没说什么,我跟他谈起墓室里的壁画——孩子被绑上了手脚,就要被撕开的那个场景,叫做车裂时,老叔不言,他想了想,问那秃子。
秃子道:“有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被称为车裂,人们认为,此刑的执行方法,是将受刑人的头与四肢分加别系于五车之上,然后以五马驾车,同时分驰,将肢体撕裂。但这车裂,不仅让人“身首异处”,连四肢都各在一方,难怪一些古代影视剧中的一些罪犯想起这一刑名,都会不寒而栗,因为这酷刑不仅让死者的最后一刻肉体异常痛苦,精神也倍受煎熬。—般情况下,它专用于谋反、篡逆等大逆不道的人。战国中期的政治家商鞅,曾助秦孝公两次变法,奠定秦国兵强国富的基础,却激起旧贵族势力的愤恨,孝公死后,太子秦惠王上台,曾被商鞅割去鼻子的公子虔诬陷商鞅谋反,秦惠王以车裂之刑杀之。”
我听得咂舌,老叔继续道:“秦王嬴政时,宦者谬毒得宠于太后,结党营私,又因酒后失言,道出他与太后的关系,事后自知罪不可赦,便起兵叛乱。秦王对其恨之入骨,逮获后也处以车裂,夷其三族。此外,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组织者之一马元义、隋朝礼部尚书杨玄感等,都死于酷刑车裂,然而车裂还有另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世人皆知,就是人们说的一些遭人恨的小人迟早会被‘五马分尸’。”
中国自古以来,从有罪犯开始,就生出了对待罪犯的刑法,轻则火鞭抽身,重则剥皮抽筋。这种刑法对罪犯渐渐产生了一种抵触的情绪,一些抗打击强的罪犯对这些刑法根本不屑一顾,自打这些罪犯不怕这种较轻的刑法开始,十个恐怖的酷刑也就此被研究了出来,从此使老百姓更深刻的认识到了犯罪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也使罪犯对“酷刑”二字闻名丧胆。
秃子道:“中国十大酷刑分别为:宫刑、刖刑、斩首、腰斩、绞杀、梳洗、烹煮、剥皮、凌迟、车裂。五马分尸被放在了最后,想必这是操作比较简单的酷刑,相对于其它九种来说“五马分尸”这种酷刑都令人感到恐惧万分,那么其他九个便可想而知有多骇人了。”
我啧了一声:“难道这湘西尸王想要传达的意思是他想要将我们五马分尸?”
“那倒不是,这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提示。他在警告着我们,不过有一点,你说的那个墓室缺口自动消失的机关,我想我们可以去看一下。”秃子道,一点的表情都没有。
我们走进了山中,踩过那些干枯的泥泞。走了三个小时左右,天黑了下来。我们在先前的那个破庙前休整了一会儿,老叔不紧不慢的从他的背包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筒,从中取出一件细长的类似长杆的东西,这物件可随意伸缩,上面有几个转钮,刻有“走子”二字,老叔的手不停地调整位置,摸金尺仗也不停地闪出咔嗤的声响。
《寻龙诀》中记载的所谓的龙脉,堪舆学中以延之山称为龙。古“堪舆术”推“地理五诀”,犹龙、穴、砂、水、向。应者曰“觅龙、察砂、临水、点穴、立向”。龙即山之脉络,土为龙之肉、石是龙之骨、草木为龙之毛。寻龙先须先寻祖宗父母脉,审脉别怒,分明阴阳。所谓祖山,即脉之出,诸山起处,父母山即脉之入首处,审脉即指审祝脉之曲伏有致,山分脊合脊之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又寻龙需九势,九中龙势中有: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龙、针龙、龙、领龙。
“古墓就在山顶下面。”老叔转动了摸金尺仗的最后一个枢纽。
秃子道:“我们走!”
三桂摆摆手,脸色冷了下来:“这声音不对,你们听……”
这时候,我们竖起耳朵听取,茂盛的灌木丛中隐约传来些许的窸窣之声,细听,似是猛兽踏地之声。老叔警觉的将手指比作嘘声状,滚刀肉拿好步枪,秃子举起工兵铲,三桂抄起伞兵刀,我则是保护着林晴,拿着一把小口径手枪,老叔刚想抄起炸药,就被滚刀肉拦下,前面灌木丛中的响动越来越大,像是在撕扯着什么东西,我的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忽然间,从我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山林。
我猛地一拽身后的林晴向老叔那里跑了两步,回头一看,后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泛的黑暗。六个人围成圈紧紧地靠在一起不敢放松任何异常的情况,十几秒后,四处如刚才一样,荒寂死沉。沉寂片刻后,老叔最先开了口,细声说道:“暂时先别放松,刚才那吼声不会是凭空窜出的,这附近肯定埋伏有猛兽,拿好武器随时应战。侄子,保护好林晴。”
我应声回了一句,六个人不可能一起出现幻听,如若真有猛兽埋伏在此等候,那早就该扑出来与我们激战了。只是这时间有些过于长,过了快一分钟,四周还是没有半点声响,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只剩下耳畔嗖嗖带过的冷风长啸,寥月无存。
“刚才那声音会不会是风声产生的错觉?”冷风吹着树叶哗哗的响,残月浮现,树影婆裟,“有可能我们大家身处苗岩山,环境可能让我们几个人产生幻听,误以为风声是怒吼,现在天刚刚黑下来,既然四处并没发现猛兽的踪迹,那也就是没有野兽,我们神经线一直绷得紧紧地,趁现在还要多开11号到山顶找月光残影寻古墓才是。”
天地之和,寻墓须明,为明、为日、为月、为风、为影、为金木水火土,为夜黑风高时,为旷野无人时,为寻龙指墓间。老叔谨慎的查看右侧,秃子举着工兵铲查看左侧,滚刀肉拿起被遗弃在地上的背包背起来:“有几分道理,可能最近大家有点心烦气躁,有些多虑了。”
“操!”从左侧传来秃子的粗口,“不是风声!是鬼子鹫!成群的,少说五十只!”
听到秃子这般说道,想到这些,身上便不由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刮在山间小路上的过路风顺着飘在我的脖子上,不禁打了个寒噤,鼻涕也止不住的流,白天还是烈日当头,夜间就成了寒气残风刺进骨里,在苗岩山好像白天黑夜两个季节。
除了我和三桂以外,其他人都从背包里拿出不少的生米面,滚刀肉把手里的生米面就地蘸了点泥水抹在脸上像个化了妆的胖鬼一样,看着让人反胃。他从背包中又拿出一些生米面,
给五个人都抹了上去,同时让所有人把枪都拿了出来。
几人在老叔的指挥下分别站在六个不同的位置,位置排列成一条弯曲的线条,勾勒成诡异的图案。老叔告诉我和三桂只要看见天上飞着跟耗子似的生物,就打开手电照着自己的脸,开枪就打,但是尽量不能打中它们,这些小东西比人都精,轻易也是不会被人打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梢上挂着许多跟橄榄球似的椭圆球体,一动不动好像早就和树融为一体,说活不活说死不死的那种萎靡状态。从空荡的山路上传来一声破气的枪响,子弹直射头顶上的黑夜。
我打开手电晃了晃,那些椭圆物体听见枪声一下子活泛了起来,展开血红色的翅膀,整个翅膀展开时将众人吃了一惊,翅膀上的血红条纹映衬在翅膀上面,翅长有一米长度,身子却整个和鼹鼠一般。身形肥胖,嘴尖头圆,尖牙利齿,小眼八叉,身体和它的翅膀大相径庭。
鬼子鹫的数量多的一时数不过来,我照着老叔教我的方法:边放枪边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边往山上跑。无数的鬼子鹫在几个人的头顶上疯狂的盘旋,为即将俯冲下来撕碎我们做准备。一只领头的长齿鬼子鹫带着一群乌央冲到了我们面前,按照之前的方法六人各自将手电照在自己白花花的脸上,天煞白光,鬼子鹫的双爪奔袭而来,一见到白泥,立刻掉头扬长而去。
鬼子鹫一下子逃散了开来,一瞬间山林的黑空中布满血红色的彩幻,有几个鬼子鹫还在森林上空跟我们周旋,老叔说:“别管它们,现在就剩几个鬼子鹫,赶紧向山顶跑,快走!”
我拉着林晴向山顶一路狂奔,三桂秃子二人看见天上还有几个鬼子鹫,张着赤翅旋转寻求机会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二人像两头受惊了的疯狗,两条腿如上了弦的弹簧一样。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林晴喘着气眼睛越来越红,我就着劲背起她来一路喘气汗流浃背。
滚刀肉跑在我前面,举着枪朝天上不断放子弹。老叔虽然有些发福,但两条大长腿可是快得很,不时地向后瞟一眼,很快就追上了跑在半山腰的三桂秃子二人。
我跑的肝颤,想放下林晴却被林晴锁在我脖子上的两条白嫩的胳膊搞得动弹不得。
头顶上的几只鬼子鹫争鸣着喧嚣,没有任何想放过我们的意思。我逐渐看不清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只剩下我和林晴跟滚刀肉跑在最后。
不知怎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在模糊里看见三个人影绕着破庙狂奔。我摇了摇头,头发上的汗珠随即被甩开散落在地上。混乱中我被几只小鬼子鹫抓伤了背膀,疼的怒火上心头,老叔等人带着林晴奔着前面的破庙跑去,我心道不好,三桂那小子没路走肯定会领着几个人跳进地洞里。
我发起了狠劲,不管不顾的朝破庙跑去,拿着枪对着后面一顿乱打,伤痕累累的跑进破庙里。我跑进庙的后处,找到了地洞,身后的几只鬼子鹫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咬牙声。我四处寻着青石板,发现青石板已经被人挪走,我们先前从这里逃出来时顺手就把青石板盖住了,现在青石板被挪到了一旁,看来三桂已经带着几个人跳了进去,我闭上眼跳进了地洞,由于上次掌握的技巧,这次毫发未损。
我听见老叔等人的谈话声,赶忙从黑暗中露出了头。老叔走过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道:“上面的鬼子鹫怎么没跟下来?”
“你难道还想让它们跟下来?”滚刀肉一屁股坐在了土丘上,用衣襟擦着自己脸上的汗。
“我们之前一直在外面,看见你跑向这儿才跟着过来。”秃子换了一梭子子弹。
“我?”
“对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