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那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拉着林晴等人躲到角落处,两三秒的平静过后,轰隆隆的响声接踵而至,扑天盖地而来,滚刀肉趁势把王专家拽了过来,可怜的是这老头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专家四处张望着,看到了一百口棺椁旁昏死很久的杜晓娟。
王专家想要挣脱滚刀肉的两双粗手,却被滚刀肉反手抓了个稳牢。头顶上不间断的洒下细土,我一手护住林晴,另一只手拽着发狂起来的王专家,滚刀肉气呼呼的将王专家扥来扥去,终于忍了不住点上王专家的穴位。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并没见到山体地动山摇,看来这场小规模的地震并未持续太久,想到此处我心里才平和了起来。几分钟后依旧没有再次地震,老叔沉思几秒,道:“赶紧找主棺,找完从那个缺口溜走。”滚刀肉扒拉一下老叔,指着地上的杜晓娟,示意众人这个冻成霜的女人该怎么办,秃子说:“刚才我话没说完,这种麝香草就是制作裂月的其中一种,假若我们把这麝香草塞进北海虫螺里,或许能过消除北海螺阵。”
我猜想北海虫螺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一百口棺材里,于是我便向众人提出这一观点。众人走到一口离杜晓娟较远的棺椁,因为很多工具都在奔跑中丢弃,所以只能用工兵铲代替开棺了。
待那口棺椁被撬开来时,里面的情景惹得我心惊肉跳。棺椁里躺着一具没有脸没有五官没有眼睛的尸体,除了头部毫无血肉不说,其他地方都还保存完好,很明显这是个干粽子,干枯的尸体没有任何纰漏,唯有头部,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尸体一接触空气,手不住的动弹起来,我吓得一惊,老叔使了个眼色,滚刀肉用预备好的束尸索将老僵捆的丝毫不能动弹。众人把老僵搬在地上,在棺椁里寻找北海虫螺,我早就该料到北海虫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棺椁里。北海虫螺究竟被湘西尸王藏在了什么地方,我正皱眉深思之时,三桂喊了一嗓:“你们看这死尸,好像不对劲!”我听见三桂这样说,心想一定是诈尸了。连忙转过头去看那尸体,发现那尸体并没有出现异常。
我一时急的火上心燎,腮帮子钻肉的疼,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但再见那尸体时便来了精神,三桂带着橡胶手套伸进尸体的头骨里,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任由三桂去祸害那女尸。
虽说这死了的人邪气很重,可眼下形式严峻,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众人的命,不得不胆子大一些。三桂从里面摸出一个螺形物,通体白净透绿,我提着夜明烛走近了些,见到那螺子遇到蓝荧光刹那就变得通体透蓝,好似能随着周围的光感色改变。
现在完全可以断定这就是我们寻找的北海虫螺,北海虫螺模样不算太过奇怪,和普通的海螺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北海虫螺的螺纹比那海螺多了几圈,材质也不同,口儿大底儿小,在夜明烛光的衬托下,泛着一波微微的蓝光,宛如一个巨型的萤火虫,在三桂手上闪烁着紫色的荧光。
众人见找到了北海虫螺,脸上也是一团欣慰。秃子打开第二口棺椁,将里面的北海虫螺拿了出来。只不过这束尸索实在有限,没有拆到第五个就已经用完了。老叔说只要把这些虫螺都涂上麝香草液,这些邪气自然也就被祛的一干二净。
这时隐隐的轰隆声又响起来,老叔对众人喊道:“快跑!别管什么湘西尸王了,再过一会儿都得埋在这里面。”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我没敢多考虑拉着林晴就往外面跑,滚刀肉一马当先,钻出了洞口,老叔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有没有危险?!”
过了很久没有人搭话,老叔刚想放弃这个念头,从外面就传来滚刀肉的话口:“这下面连着一条小路,可以从这小路出去,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叔让秃子三桂先钻了出去,随后让我们尽快跑出去,老叔背着还剩一口气的王专家,快速的钻出洞口,四周剧烈摇晃着,山体正逐渐脱落,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心想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给碰上了,怕什么来什么,我暗骂自己活该,却想到是不是没有佩戴摸金符的缘故。我刚想要拉着林晴跑出洞口,却被林晴狠狠地拽住,林晴指着远处昏死的杜晓娟,问我她怎么办,我说就算是此刻把她背出去了,也救不活她,她全身结冰根本就背不起来,就在我和林晴执拗的那一刻,洞口处突然掉下一块巨石,将洞口完完全全的给封锁住了。
从头顶掉下几块大石,我拉着林晴向后一闪,赶紧退回石壁处,巨大的声响好像吵醒了昏死很久的杜晓娟,这时杜晓娟突然清醒了过来,但是她全身结满了锥子似的冰块,只有头部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杜晓娟了,我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她,已不是她了。我头顶积满了尘土,身上如铁一般沉重,想要再跑已经来不及了,那浑身结冰的杜晓娟看到我们,两只眼睛黑煞无比,看着很是恶心糟蹋人,她猛身一跃,生扑向手足无措的林晴和我。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黑驴蹄子,我心想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把杜晓娟杀死以求自保,可是那冰尸要怎么杀死却是一个很令人思考的问题。这些事情来的太突然,那冰尸虽然体态臃肿,但却无形中生出一股猛劲。
冰尸边走身上边掉下稀零的碎冰块,想就此减轻自身的重量。这麝香草常年生长在这里,不过这麝香草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无暇去考虑这些琐碎的小事,眼下那冰尸一摇一晃的正朝我和林晴走来,必须想出个办法杀掉冰尸,可是要怎么去杀死这冰尸,倒是个不小的问题。
冰尸离我和林晴相距甚远,少说也得有个三十多米的间距,这冰尸通体阴凉,光是模样都能吓死一大片人。冰尸生性属阴,要想杀死他只能靠阳盛之物,可是这黑驴蹄子也没有办法扔进冰尸的嘴里,现在想要跑是来不及了,冰尸离我们就剩下十几米的距离,我看着那冰尸,心里一阵阵的恐惧。
所谓的“冰尸”,是古代僵尸的一种,形状十分古怪,通体生有寒毒尸气,倘若人被咬上一口,仅仅十几秒钟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几分钟后全身就结出冰霜,再后来就变成了冰尸。
可这些也都不过是听我祖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来的,他老人家也曾跟我提起过杀死冰尸的方法,一是放大火烧之,二就是找那西兰母王花。可这西兰王母花生长在水里,据说在浙江的一个湖里,长着许多西兰母王花,此花天性剧毒,采摘时必须要有相应的器件。
可四处根本就找不得那西兰母王花,又没有干柴烈火,怎去杀死这冰尸。冰尸离我和林晴仅有咫尺之远,我向后退着,摸到了一个又硬又圆的东西,那冰尸闻到活人气猛地向前一扑,将我牢牢的抵在石壁上。
我只听见石壁发出咕噜一声响,背后的石壁不断向后退去,露出一大截石梯来,随着石壁的挪动,我很快就腾出了身,向右一转挤出些空隙,和林晴一并跑进石梯中。
老叔的推测果真没错,那一百口棺椁绝非棺室,而是一间墓室。我、林晴二人跑到一处石门面前,身后一片泛廖的黑暗。想必暂时那冰尸也不会追来,二人赶紧坐在地上深吸气。林晴察看着石门,道:“这石门跟之前的血龙纹石门大为相似,都刻着龙纹,只不过这石门上刻着的是蛊雕。你说会不会这石门背后会藏着蛊雕啊?”
我说怎么可能,世上根本就没有蛊雕这种生物,就算有的话,蛊雕是属于水性动物,不可能待在满是土灰的古墓里的,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林晴“哦”了一声,从阶梯上传来一声声的冰裂声,我听着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这就像是刑场上断头台的磨刀声一样,林晴看着我,突然拉着我站了起来,“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个,但转念一想怕是林晴想要打开这石门。我答应道:“当然了,那还用说。”林晴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步走刃,对准自己的手腕处划上一刀,顿时里面鲜血肆意涌现出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蔓延至我的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