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不但没有分散开,而且还在向我们逼近,我用金刚伞抵住从空中不断落下的尸体碎块,金刚伞牢不可破,但我也不知道双手怎么了,一阵阵割肉的裂痛在手背聚集起来。
这种窘境没有维持多久,我就坚持不住了。我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药贴,药贴乌漆墨黑,看着很是骇人。金刚伞向左一倾,从空中砸下一个很沉的东西,血淋淋的白指骨糊到了我的脸上,我忍着左手的疼痛扒开白指骨扔到一边。
金刚伞没了可以支撑立住的物体,向左一倒掉在地上,随后我脸上就感觉强风扑面,脸上的皮肉被硬风刮的阵阵酸痛,仿佛强风立刻就要撕开我的脸一样。我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握着林晴的手,绝不松开。
不知是谁乱叫一声,但仔细听去便可知道是秃子的话语:“扔赤厶!”在狂风中,看见滚刀肉吱应了一声,滚刀肉从挎包里拽出一大块类似黄油的物体,点上一把火朝着正在逼近的旋风砸了过去。
旋风遇到秃子所谓的“赤厶”,即刻燃烧成一抡带火的旋风,在中室里盘旋着,火风卷起的热浪烧得我耳根子发烫,我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顶到石壁上。我睁开眼,看见小龙卷逐渐缩小成一道道白色的旋风,那燃烧的赤厶也化为一道空寂的旋风,随着热浪消失在中室里。
好奇心极强的三桂问秃子什么叫赤厶,秃子说了很长的时间才算解释清楚。我努力想要听清楚,却发现自己身上火流缠身、热不可耐。我烦闷的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燥热像条尖脑袋的毒蛇,疯狂缠绕着我疲劳的身体,我不断划去头上的汗珠,不知自己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看见药贴布满黑煞,手腕动脉处出现了高鹏一样的黑丝,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回恐怕是要跟高鹏一个下场了。之前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中了蚰蚣毒,但现在,就这手腕动脉的黑丝来看,足以确定我中了蚰蚣毒。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扶着石壁走向墙角。旋风的气流方向明显是从前室传来的,旋风要形成就必须要有空气分子。旋风的出现无疑不给这次倒斗增加了更多的危险,接二连三的死亡让我的心更加混乱起来,只感觉身体一点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恐怖的诅咒。
我蹲下身去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手不断抽搐着。眼前一阵的黑黑白白,视觉也模糊起来。刷的一眨眼之间,我感觉自己的头湿湿的,冰冰的,我从萎迷中清醒过来,用手抹了一把脸,抖落手上的水珠,这才明白过来。三桂从背包里拿出的是一瓶冷物质极度水,这种水的温度可以骤然达到零下十度,别的水是随着环境温度的改变而改变,冷物质极度水却是越热越冷,直到瓶子爆裂,否则它会一直降温。
我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用力摇了摇头,站起来觉得自己逐渐的有了力气。
我看了看手背,那黑丝还在动脉处。我让老叔给我换了药贴,又把林晴的药贴换了下去,贴上新的药贴。众人经历过一场生死决绝后,都有些面容憔悴,尤其是林晴,一改之前活泼可爱的表情,现在的她沉稳老练像一个无畏的勇士一般站在我的面前。
这个时候秃子招呼了一声众人,众人相继望去。秃子指着石门上的龙纹,道:“你们看那石纹,仔细看,有没有发现一点点的异常。”
我以前已经研究过了石门,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我发现这血龙纹并不是那么普通,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血龙纹。为什么夜明烛一灭,血龙纹就出现了?只有一点的可能性,那就是血龙纹一直都存在着,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血龙纹,因为血龙纹的鲜红一直被夜明灯的蓝光压了下去。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然而等我走近血龙纹后,发现它根本没那么简单。血龙纹并不是一直存在的,在你们救李天的时候,我悄悄将夜明烛的亮度调低。然后就发现血龙纹的鲜红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这血龙纹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现象,而是一种物理学现象。”
“是不是折射?”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太强烈。
秃子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就要找出那个把龙纹映照鲜红的东西,然后再做研究。”
“能够让龙纹变血红之物,恐也只有血了。”王专家简单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瞬间牵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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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尸体的血,现在我们把地上的血收集起来,应该是有用处,或许这些血就是开启石门的要领。”三桂道。
我听王专家说后,也是对他肃然起敬。众人不敢停歇,立马就用破布拾落着地面的大片鲜血,众人收集好后等待老叔发号施令。这石门的温度相当的高,只要稍一触碰便会体无完肤,所以眼下还是多多小心为好。秃子拿着蘸满鲜血的破布,呆呆的望着石门。
老叔喊了他几声,秃子这才反应过来,将蘸满鲜血的破布往石门上的龙纹涂了上去,石门龙纹被鲜血浸得通红。秃子让众人拿好行器,仔细聆听石门的声音。石门发出咔吧咔吧的巨大响声,每一声都是那么的肝肠寸断,震得我心一颤一颤。石门倒插进上方的合板,一种历尽沧桑的古老摩擦石壁声在中室内传荡着,夜明烛的光亮透射在侧室的地面上,一声女人的尖叫从侧室里传出,在侧室前站着的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不免向后退了一步,这时里面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相比上一声尖叫,这声恐怖的骇叫,听着却是格外刺耳缭姚。
“嘻嘻嘻嘻嘻……”
墓室里传出一阵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