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在《老子的智慧》一书中说:“在孔子的名声远播以前,西方少数的批评家和学者,早已研究过老子,并对他推崇备至。”林语堂还援引他人的文章说,《道德经》有十二种英译本和九种德译本。
大约在康乾时期,一位罗马天主教神甫叫被捷的就将《道德经》译成拉丁文,这可能是《道德经》的第一个外文译本。1823年,法国莱莫萨法文本《道德经》问世。1872年前后,德国施特劳斯译出《道德经》的德文本。与此差不多时候,英国《道德经》的英文译本面世,是英国汉学家李雅格译的。1893年,俄国托尔斯泰译出俄文本《道德经》。1910年托氏又出版了由他自己编选的《中国贤人老子语录》一书,书的封面印着老子骑着青牛的图,书中附录了由托氏自己写的《论老子学说的真髓》一文。他自己承认说受益于老子甚多。
美国的剧作家尤金·奥尼尔于1930年在加利福尼亚建了一处住宅,起名叫“老庐”,如老子那样,把它作为自己隐居的地方。
对于《老子》,很多著名的西方学者,如德国的黑格尔、英国的罗素、法国的尼采等都研究过。尼采说《老子》“像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垂手可得”。
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里特的一些哲学思想,曾经催化了现代科学的发生和发展,同样,中国老子的卓越思想,也催化了现代科学思想的发生和发展。如老子“有生于无”的思想就很具威力,数学领域中“零”的突破,物理学中“真空”的发现,宇宙学中宇宙创生的观点都可以从老子的有关“道”的思想中找到缘由。
老子的“道”论,其博大精深的认识,对立统一地分析事物的观点,一点不逊色于古希腊及西方其他那些著名的哲学家,如泰勒斯等人。
人们一般认为,现代自由市场经济理论,发端于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于1776年发表的《国富论》。事实是,法国哲学家弗朗索瓦·魁奈早在1758年就提出了“自由放任”的观点。魁奈对中国文化很痴迷,有“欧洲孔夫子”之称,魁奈是在斯密《国富论》出版前不久去世的。斯密从魁奈的观点中得到启发。而当代哲学家英国人约翰·詹姆斯·克拉克说,这些思想都源于中国老子的《道德经》,即来源于“无为”一词。
鲁迅说:“中国根柢全在道教”①。这里所谓的根柢就是指中国的优秀文化,其中尤以道为甚。
《老子》是一座立交桥,它通古今,通东西,通天地,通寰宇,通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通现实世界与心灵园地,人们认识它,使用它,必将获益匪浅。
老子思想为世人所用
现在,《老子》及其作者,在世界各地被广为推崇。有一位在我国学习研究中国古典文化的美国留学生芭莉娅,在研读了《老子》一书后,崇拜地说:“老子的智慧是人类的智慧。”
在英国伦敦的街头,一些青年男女穿着印有汉字“道”、“静”、“无事”、“无为”的服装,出街入市,视为时髦。
德国在1960年出版过一本由马罗斯编写的名为《警句和格言辞典》的书,选录中国的警句共有380条,其中选自《老子》的就有49条。德国有一位叫彼得·洛伦兹的人,给《中国青年》杂志写信,说在他们国家,如果有人要找中国书籍的话,那么最先能找到的便是老子的名著《道德经》。信中还自我介绍说,每当他在个人生活上遇到困难时,必然把《老子》请出来,为他找出一个能避难解困的方法来。该国还有一位青年物理学博士托人在中国购买《道德经》的中文本,说这样可以与德文本对照地学,学得深,他有一位朋友,把《老子》中某些警句写下来,挂在厅堂上,不时学习。该博士夫妇还把《道德经》一书送给他们的子女。
今天有不少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学者,把他们获得的成功,归功于老子及其他东方哲人,说是老子等人在思想上给了他们帮助。
《老子》有缺陷
《老子》是伟大的,但也存在不少问题。比如,在讲“道”时,“人应自然”,放任性被说得过大了些;“反本复初”,原始的追求被强调得过重了些;“弃知”,“绝学”,“不尚贤”等话说得绝对了些。《老子》的视角比较特殊,但我们效法时,务必要像老子所说的那样要“玄览”、“复观”,也就是说观察问题的面要广一些,多想一想。讲“无为”也要讲“有为”,讲“贵柔”也要讲“贵刚”。《老子》讲“小国寡民”思想,不符合当今社会的需要,是退化的观点。但那是老子愤世厌俗、不满当时贵族统治的一种思想的反映,我们要辩证地、批判地分析其是与非。
三、“玉石”缘:《老子》与管理
历代“老子”是《老子》思想与时代结合的产物。《老子》思想自秦汉以来,始终在政治和学术两个方面产生影响。今天,我们仍要对它作研究,试图让《老子》思想在更多领域如经济、管理等领域发挥作用。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试图借《老子》之坚石,攻管理之美玉,让两者结缘。
《老子》早被历代帝王统治者所用
自秦汉以来,《老子》就在管理领域中发挥作用。汉以后,高祖刘邦、惠帝刘盈、文帝刘恒、景帝刘启,还有窦太后、萧何、陈平、曹参等人都信奉黄老之学,并用黄老之学搞管理,获得成果。窦太后算是达到极致的一个,一儒生辕固生蔑称《老子》为“家(仆)人言”,窦太后知道后极为不满,惩罚辕固生入猪圈养猪。
汉以后的王朝中,还可举出不少运用老子思想进行管理的帝王,如唐李世民、李隆基,宋赵匡胤,明朱元璋等人。李世民在魏征(曾著《老子治要》)辅佐下,使老子思想发挥了作用。李隆基更信奉《老子》。赵匡胤、朱元璋等人对《老子》也表现了相当的热情,朱元璋还御批过《道德经》,中国历史上共有四位帝王御批《道德经》,其他三人是唐玄宗李隆基、宋徽宗赵佶、清圣祖康熙。
以上说明《老子》的“无为”、“清静”等思想在管理国家中很用用处。
《老子》一书确是一本管理之书
《老子》本身含有管理的内容,这是《老子》思想可以嫁接到管理工作中去的基础。
《老子》是一本什么书?鲁迅先生在谈到《红楼梦》是什么性质的书时,所讲的一段话为我们解答上述问题提供了思考线索,他认为:一部书可以因读者眼光的不同而有种种看法,如《红楼梦》,他在《绛洞花主小引》一文中说:“哲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sup>①</sup>对于《老子》,同样,也可以做出种种解释。有人说它是兵书,唐代王真说:“五千之言,未尝有一章不属于兵也”(《道德真经论兵要义述·叙表》)。有人说它是一部政治书,汉朝班固的《汉书·艺文志》说:“道学者流……此人君南面之术也。”
宋元之际有一位叫杜道坚的人在他的《玄经原旨发挥》一书中说:“汉人注者为‘汉老子’,晋人注者为‘晋老子’,唐人、宋人注者为‘唐老子’、‘宋老子’。”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葛荣晋组织一批学者,写了一本《道家文化与现代文明》的书,由一篇篇论述组成,一篇论述说一个独立问题,比如《人生旋律与处世奥秘》、《老子思想与中医》、《老子与气功》、《老子与企业管理》、《老子与建筑》、《老子与自然农学》等等,共十多个题目,作者都是相关方面的专家,写来颇见功夫,不见穿凿附会的痕迹。这说明,《老子》在不同行业的专家眼里的面目是不同的。
《老子》何以有如此神功,可被视作“兵书”、 “政治书”……老子是位史官,执掌图书资料,有丰厚的知识基础,包括政治的、军事的等等。他把这些知识融合起来,研究加工,写成了他的哲学宏著。哲学是诸门知识的凝结,人们自然在读他著作时多方联想,悟出其中各方面的感受来。
《老子》,管理思想的内涵
《老子》是一本管理之书,内含管理方面的内容。
精辟的人君南面之术。“道学者流……此人君南面之术也。”人君南面之术,前面在谈及李世民等统治者时已涉及,不必再说。现在,在我们的社会中, “人君”是没有了,但“南面之术”还是需要的,并现实存在着,比如统治之术、指挥之术、计划之术、组织之术、协调之术、控制之术等等。《老子》中所揭示的某些“南面之术”,就可在我们做管理工作时借鉴参考。
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可从现代管理学理论做出解释。什么是管理?现代管理学告诉我们,管理就是管事用人,就是管理主体对被管理的客体———人或事进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使之实现管理目标。管理主体对人进行管理,属用人问题;对事进行管理,属管事问题。管事,这事是由人来操纵、活动、实践的,因此说,管理最终还是管人问题。这样,管理主体为管好人就有一个如何正确运用“南面之术”的问题。
细析管理内容,从本质上概括,有三个方面: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生产力,就是要搞好企业的商品生产和经营;生产关系,这是涉及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等方面的问题,概括地说,主要是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层建筑,就是企业在从事生产、经营时所持的政策、观念、主张、思想及相应的组织、规章制度等。所有这些,也都需要运用正确的“南面之术”,正确的价值观以及科学的方法论去处理问题。从《老子》内涵的某些精辟理论、见解、思想方法汲取营养。
通达世变的相对论。管理是科学,也是艺术。管理现象常常处于二律背反之中。一件事情可做这样处理,也可做那样处理。做这样处理有优点,但对另一个相关问题却不利;若改换另一种处理方法,又会出现新的利弊关系。管理中如果过分地注意集中,可能会损害民主;而过分地注意了民主,又可能影响必要的集中。而且这种利弊关系,常常随着时间、空间条件的变化而变化,没有绝对的正确解、最优解。这些,老子在论述有无、刚柔、动静、损益、巧拙、祸福种种矛盾关系时,都有不少隽永的观点耐人思索,供人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