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忍耶作为中国伊斯兰教苏非主义四大学派之一,与其他学派相比较,显然总人数最少,但拥有的拱北数量、单个拱北所葬的“老人家”的数量却不少,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特点。
一、库布忍耶拱北的分布及其特点
库布忍耶拱北主要分布在甘肃的东乡、康乐两县和兰州市。此外,在西北的其他地方也有少量分布,大大小小的拱北或拱北群有20余座。
(一)居于核心地位的大湾头拱北。位于东乡县北岭乡大湾头村。
1.大湾头拱北所葬的历代“老人家”。该拱北是库布忍耶学派最大的拱北,在这里入葬的“老人家”有:传说穆罕印地尼第三次出中原是经新疆叶尔羌、喀什、青海等地传教,“最后落居河州东乡大湾头。”“穆罕印地尼于古历十一月十六日在东乡大湾头归真入葬。……大湾头寝墓,经一九六三年起骨及一九八五年迁骨入葬,见到了他的真尸所在。”
二辈: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是穆罕印地尼之长子,他接替其父传教,“后克比若被判处极刑,定于古历四月二十四日。偏巧在受刑前谢世而去。东乡的信众同心协力搬回尸体,掩埋于城北角,坟头不久生出榆树一棵(后称榆树巴巴)……后来临夏穆斯林为他重修了墓亭,叫城角拱北或老拱北。后来克比若的骨尸被东乡大湾头的裔众开墓搬到大湾头与穆罕印地尼同葬一处。”
三辈:“大湾头门宦中,以尊克比若之命而一人顶罪的哎布力考乃尼·吾斯玛乃(以下称四太爷)的后裔最多。……四太爷从陕西回乡,留海都司居住东乡大树传教。他引老五住大湾头。”这就是说,在三辈中,克比若的四子吾斯玛乃,五子哎布·阿里·奴巴·哈比并舍黑吉葬于大湾头。关于吾斯玛乃的葬地在马世英的着述中说的不够明晰,只是在后面介绍十一辈老人家张明义时说:“由于他负责管理着先祖穆罕印地尼、二辈克比若·白贺达吉、三辈哎布力考乃尼·吾斯玛乃和五太爷、递至十一代的传教多数老人家和先贤‘卧里’近百人睡士的大湾头拱北,相信拜谒道祖坟墓有朝觐之功,同时后院还存着第八辈大贤十七太爷的静窑。所以大湾头(落凤山)成了各地教徒瞻仰的重地,是最有吸引力的拱北。”而对于“五太爷”,马世英的记载较为详细。他说,哈比并舍黑吉(五太爷)随四兄吾斯玛乃从陕西回甘后,在大湾头成家。某年正月初去康乐草滩探望了大哥(叶尔古白)、二哥(哈目则含),初六日奔鹿麻看望三哥(哈如斯),途中被人杀害。“五太爷被害后,尸体由教众接换抬送,按大湾头四太爷关于‘绳那里逝,就在那里埋葬’的口唤,走到落凤山(大湾头)额头时抬架的绳断了,于是就地埋葬。”
四辈:①吾斯玛乃的长子色尔董吉尼。“色尔董吉尼住过大湾头窑院,故将其后代称‘窑里的’。他去世后,很有可能葬于大湾头。”
②吾斯玛乃的季子格兰旦若秘若。“上院为道祖穆罕印地尼、二辈克比若·白贺达吉、三辈哎布力考乃尼·吾斯玛乃、四辈格兰旦若秘若、五辈赫山亚若的故居,又是三辈五个太爷的生养之地,是该派的基地。”这就是说,格兰旦若秘若葬于大湾头。
五辈:①哎布义斯玛尔来。“哎布义斯玛尔来是尔亚总吉尼的第四儿子,为人忠厚寡言,人称‘老实汉太爷’,亡于正月二十三日,送大湾头吓坟。”
②赫山亚若。赫山亚若系尔亚总吉尼之子,因格兰旦若秘若早年无子而过房接传。“赫山亚若住大湾头格兰旦若秘若之旧宅传教,殁于十一月十一日,送吓坟。”
六辈:①义布尼哈吉斯·若含曼统拉黑。吾斯玛乃长子色尔董吉尼之独子哎罕曼吉·罕拜里之子。“色尔董吉尼的接传人是独子哎罕曼吉·罕拜里,终于正月十九日,埋葬康乐赵家湾。其继位者是独子义布尼哈吉斯·若含曼统拉黑,三月二十三日辞世,葬大湾头吓坟。”
②办吉茸吉尼。哎布义斯玛尔来之子。“他(哎布义斯玛尔来)的授传人是独子办吉茸吉尼,亡于正月初八日,葬大湾头吓坟。”
③哎罕曼吉·义玛目·奴茸吉尼。系赫山亚若之长子。“赫山亚若负责大湾头教务期间,威望较高,众称‘管府太爷’。他的两子接传其教,分住上、下院成为两支。”“哎罕曼吉·义玛目·奴茸吉尼十一月二十八日病故,葬吓坟。”
④穆罕默德·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系赫山亚若之次子。“赫山亚若的次子穆罕曼吉·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与兄哎罕曼吉·义玛目·奴茸吉尼分别各传教道。……穆罕默德·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病故于七月十九日,送在大湾头。”
七辈:①吾则若奴茸吉尼。“办吉茸吉尼的长子吾则若奴茸吉尼,四月初二日殁;独子布华若·者目尔奴茸吉尼,正月初二日卒,父子葬湾头吓坟。”
②者里笼吉尼。“穆罕默德·哎布义斯玛尔来引次子迁到康乐,留长子者里笼吉尼在大湾头老家传教。”这样,者里笼吉尼有可能葬于大湾头。
③者玛笼吉尼。系赫山亚若长子哎罕曼吉·义玛目·奴茸吉尼的独生子。“哎罕曼吉·义玛目·奴茸吉尼的继承人是独子者玛笼吉尼,因病故于农历六月初十日,人称‘六月初十太爷’,他的葬地在大湾头吓坟。”
④哎万力·舍黑董吉尼。系赫山亚若次子穆罕曼吉·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之长子。“老人哎万力·舍黑董吉尼,六月十一日病故,殡葬大湾头。”
⑤唉本·舍勒夫奴尔玛乃。系赫山亚若次子穆罕默德·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之三子。“穆罕默德·乎色尼·格曼若·奴茸吉尼之老三儿子唉本·舍勒夫奴尔玛乃,学识渊博,才华出众,曾在上院静窑坐静三期,被父授权传教,殁于四月二十六日,归大湾头吓坟。”
八辈:①布华若·者目尔奴茸吉尼。吾则若奴茸吉尼之独子。“(吾则若奴茸吉尼)独子布华若·者目尔奴茸吉尼,正月初二卒,父子葬湾头吓坟。”
②克玛笼吉尼。者玛笼吉尼无子,临终时嘱咐家人,头七是谁来念“苏勒”,就将教权交与。者玛笼吉尼远方堂兄克玛笼吉尼第一个来念“苏勒”,因而获教权。“从此他成为第八辈接传人之一。他传教数十年,卒于七月二十六,送吓坟。”
③散义吉·穆罕默德·乙力亚西。哎万力·舍黑董吉尼之独子。“独子散义吉·穆罕曼吉·乙力亚西接传,他终于三月十九日,葬大湾头。”
④吾曼若·罕陀布。“唉本·舍勒夫·奴尔玛乃的次子吾曼若·罕陀布接了教权,积极阐扬祖教,卒于腊月二十八日,葬东乡大湾头吓坟。”
⑤散义吉·奴尼·者俩笼吉尼。系唉本·舍勒夫·奴尔玛乃的季子,名张麒凤。“张麒凤冒死见左宗棠后,由于惊恐身患重病于一八九六年九月二十一日归真。张麒福主持首次埋葬道祖君厅院,以昭其功。一九八五年重建大湾头拱北时,张门各接传的老人家,念其功绩,同意以张麒凤的坟墓为定盘心,以显其贵。”
九辈:①亥比布·目团赫若。哎比·团赫若的传教权给了其堂孙亥比布·目团赫若。“有一次他声言:‘我今年八十岁了,八月回老家。’果然在当年八月初十日病卒,安息大湾头吓坟。”
②凡给勒·而俩笼吉尼。“布华若·者目尔奴茸吉尼有五子,接位者是妾生的一子来来,道号凡给勒·而俩笼吉尼,勤于自干功课,民国十五年四月十七日亡,葬吓坟。”
③散义吉·华者·尔布董若舍玛尼·犯干勒·亥亚统吉尼(张麒福)。克玛笼吉尼之六子,葬于“湾头吓坟。”
④哎布力尕细目·尔布董若合玛尼。散义吉·穆罕曼吉·乙力亚西长子。“他的教统由三个儿子中的长子哎布力嘎细目·尔布董若舍玛尼承接,他于九月二十一日亡。”据马世英记载,也葬于“湾头吓坟。”
十辈:而布度力核力里·而俩稳吉尼。散义吉·华者·尔布董若合玛尼·犯干勒·亥业统吉尼(张麒福)之侄。“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四日夜间,而俩稳吉尼在郭家庄干完‘阿曼里’之后得病,十一月二十七日无常,人称二十七太爷,初葬自己新坟,东乡教徒于一九三九年八月十日迁葬大湾头君厅院右边。”
十一辈:①含勒布力曼孜录秘。哎比·团赫若侄哎比·由怒斯长子由素夫·舍目松吉尼之六子(张进学)。“一九六六年四月二十九日卒于临夏狱中,五月十四日堂弟张进忠、张黑麦、村里的马寿福迁葬大湾头过厅。”
②穆罕默德·伯哈稳吉尼(张海儒)。“而俩稳吉尼的授传人是次子张海儒(字清龙),叫龙哥老人家,一九零八年生,殁于一九六零年三月十九日。”据马世英记载,张海儒葬于“湾头右侧”。
2.大湾头拱北的修建历史。作为库布忍耶学派的核心坟墓,大湾头拱北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
“一九六三年经多方考察认为穆罕印地尼的坟在东乡大湾头。二辈哎罕默德·克比若·白贺达吉的墓穴传说比其父浅约三尺,一据说他是从河州的北城角偷尸迁葬的。一九六六年‘文革’中穆乎隐吉尼及二、三、七、八、九代教主的墓被挖掘了,其骨骸经过许多曲折终于保存下来了。中共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陆续新建墓厅,迁葬原地。”
“后来克比若的骨尸被东乡大湾头的裔众开墓搬到大湾头与穆乎隐吉尼同葬一处。教众在大湾头修拱北,民国17年国民军烧毁;后又建,一九五八年被拆。一九八五年由十一世后裔张明道任总功德,张明义、张进卿、张进儒、张守海、张世贵、张延寿、张进福、张英保、张世祥、张守明、张寿云等后裔任副功德。于古历二月初九日破土开工,九月二十四日竣工,新建三层八卦带外转四门厅,三转五的宏伟君厅拱北。”
张明道“由于有威望,在重修大湾头拱北的浩大工程中被选为总功德,又倡导重修了封台拱北、包家拱北及上湾大寺、老庄大寺。”
张明义,“一九八五年重修大湾头拱北,张明义顾全大局,关照全盘,主动与道祖苗裔的各支传教人竭诚会见,反复讨论,尊拥并列接传的兄长张明道为总领导,选举其中的另几支接传人为副职,群策群力,皆大欢喜。”
张进福,在“大湾头拱北的工程中任副功德,尊父口唤,采纳众意,任劳任怨,不计私利,促进建筑顺利进行。”
张英保,“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中,……急返乡里后,见大湾头大兵压顶,张明义已被法办,挖了八位先贤的尸骨,全村老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筹莫展。张英保叫了六个人研讨对策,但束手无策。此刻张英保显然与村里张六三不和,但一抛旧怨,即登门问有勇有谋而大胆心细的张六三领教,六三躺在炕上也正为先祖的骨尸悲啼惆怅,两人痛哭一场。六三说:‘咱们两人去偷金骨,如果枪决了我,后世你一定搭救,今世把我的后人照顾着。’民兵提骨直奔锁南坝,他二人沿着山梁高一脚低一步地与民兵同方向急行。半夜在仓房的一地,带队人对民兵宣布:‘走不动,可以去村里休息,小心湾头人偷骨。’就在造反派休息时,英保、六三乘机‘偷’了五辈人的骨尸(其中有穆乎隐吉尼父子的)。因为路面尘土厚,怕显出脚印,把羊皮袄的毛朝路,上放装骨的麻袋,一人引路另一人弯腰抓住皮衣领,倒退而行,冷月寒天,提心吊胆地回到大湾头把尸骨埋在张明义房头的草垛底边。又急往仓房再去盗骨,但其余三人的骨骸已不见了。后来方知,三人的骨尸是张英保的仓房姑舅与勺布掩埋在莫尼的榆树跟前。”
“一九七三年张明义无罪释放,张英保、张六三把五人尸骨交给了张明义,重新埋葬君厅照壁之后。张英得又联系仓房姑舅送回三人尸骨,埋于张明义后院的静窑中。一九八四年九月拱北告成,让群众‘遇’的当天,吓院教主张明义献白布两版、现金两千元,上院张西拉拿现金四百元,送给英保和六三。张英保哭诉了偷骨的经过,把钱和布转交原主作为宗教事务费用,主事人和群众以悲痛、同情、崇敬的心情,将先贤骨骸送入原坟而告终。张英得也受到教众的敬重。”
(二)处于重要支撑的草滩林山、赵家湾、杨家房头等拱北。这些拱北所葬老人家不如大湾头拱北那么多,规模也不如大湾头拱北那么大,但在库布忍耶拱北群中仍处于次中心地位,成为库布忍耶拱北群落的重要支撑。
1.草滩林山拱北。这里所葬的是克比若的长子叶尔古白、次子哈目则含、三子哎布哈如斯及其后代中的绝大多数“老人家”。按教统顺序排列如下:三辈:①布孜勒克·叶尔古白。据传说,叶尔古白和哈目则逃到宁夏固原,在固原收一隐士为“穆勒德”,并发展了十户教徒。“后来师徒二人来到康乐草滩,叶尔古白招赘该村的一女为妻,始有缩居之地。他有了家便思念起离乡受苦的弟弟来,亲自去固原接回了老二弟弟,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也娶妻成家,同在草滩定居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