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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赫哲族有影响的文化人物(3)

一次,哥哥的同学们来他家里学习时,5岁的他无意识地拿过哥哥同学的语文课本,看到上面有朱德元帅的一个插图画像,就拿起铅笔照着画起来。没想到,他的这个小作品,受到哥哥同学们的惊赞,都异口同声地对哥哥说,你弟弟很有画画的天赋,如若好好培养,必定会成为很有名的画家。

可是,那时,家里人口多,家境艰难,三哥因此早年夭折。在医院当X光医生的父亲含辛茹苦总算把我们兄弟妹5人养大,勉强供我们上了一段学。根本没有钱让他学画。

他上小学后,每次上图画课,他的聪明伶俐都得到了老师的赞扬,他的图画作业,都被教师打上了“优”,他成为美术课代表。

后来,他的堂兄看他喜欢画画,就把他的几本线装的《芥子园画传》送给了他。他如鱼得水,爱不释手,每天都要着书上的画谱不停地画呀画。

1960年,为了生计,再也无力供他念书的父亲,帮助他找了一份在学校教书的工作。

于是,年仅15岁的他,便在佳木斯市第二小学校当了一名美术教师。这对于爱画画的他,真是天赐良机。

从那以后,让不仅仅学画画,还对我国传统的国画上的题词、题字、跋和印章发生了兴趣,特别是画上的那些篆刻印章和画面上的题字吸引了他。

当听说隋庆禄是那个时期在佳木斯市已经很有名气的书法家后,他便拜隋庆禄为帅,一有时间就到他工作的单位——佳木斯少年宫去,跟他学习书法和刻章。

后来,经隋庆禄老师的介绍,他又认识了哈师大艺术系毕业的袁凤鸣先生。可以说,袁凤鸣先生是他走上篆刻道路的引路人。他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艺术是无止境的,你首先要选准自己的所爱,然后坚定地为了你的所爱追求下去,专心致志,才能—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下去,成功的路就在自己的脚下。”

袁凤鸣先生的话,是他在艺术道路上追求的座右铭。这句话,让我在眼花缭乱的艺术的艺术海洋中,找到了他所要追求的艺术之路——篆刻。

从此,他开始了篆刻艺术的探索,时至今日,无怨无悔。家里穷,没有钱买纸、笔和刀、石,他就在地上用手指头写字。袁凤鸣先生看到他执意要学习篆刻,就借给我一本《汉铜印丛》,他没事就摹刻汉印,打下了治印的基础。后来在书店里购得了一本陈寿荣先生编写的《怎么样刻印章》的小册子,这是他学习篆刻的启蒙教材。

此后,他像着魔似的,每天都拿着这本小册子,握着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在橡皮上、在木头上,不停地刻。

众所周知,篆刻必须要用石头。可是,当时他手头没有石头,也没有钱买刻印章的石头。一天,他在路边偶然捡到一块石头,就把它拿回家,在窗台上不停地磨,终于磨平了,就开始在上面练习刻字。

1963年,他刻的第一方篆刻作品“向雷锋同志学习”,用的就是从马路边上捡回来并在窗台上磨光的石头。没有刻刀,就用铁钉子代替刻刀,用了很长时间才能刻完。这幅作品后来发表在《合江日报》上,并成为他和学生们搞画展时展出的第一幅篆刻作品。

他平时总是随身带着石料、刻刀,不论是出差,还是在家里,不论是在火车站、码头,还是在旅途中,他走到哪儿就刻到哪儿。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十年间,人们都去参加游行示威,开批斗会,忙着造反和大串联,他乘串联之机,到北京拜李文新、熊伯齐先生为师。在单价里,唯有他还在继续钻研着篆刻。那候的他,每天都与刻刀为伴,迎来一个又时个黎明,送走一个又一个暮色,就这样,自1963年起,在《民族画报》《中国青年》《西泠艺丛》等50种报刊上发表了千余幅篆刻作品。

1975年以后,他任佳木斯市第四中学校美术教师期间,更加苦心钻研篆刻艺术。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的篆刻作品“愚公移山改造中国”于1977年发表在国家一级刊物《书法》创刊号上。这幅作品的发表,不仅给了他鼓舞和振奋,还奠定了他在书坛上的地位。从此,他的书法作品屡屡被选送国际大展和国内大展。

为了实现他少年时代的梦想,他在苦苦的探索和追求中,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学海之无涯。

1964年,正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历史系读书的二哥放寒假,回家看他迷恋书法和篆刻已经不可逆转,就对他说,他的老师游寿是位很有名气的大书法家,你写几个字,他请游教授帮助你看看,给你指点指点。他就听了二哥的话,写了一幅字让二哥转给游教授。游教授看后,在他写的那幅字上批了一句话:“努力学习书法,日后必有好处。”游教授还让二哥给他捎回来一本她送给他的上海出版社出版的潘伯鹰主编的《中国书法简论》。这本书对于他学习书法起了关键性的帮助。游教授成了他所崇拜的书法家。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游教授遭遇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们特有的经历,挨批斗,游街,被关押,他知道游教授的不幸遭遇后,每次到哈尔滨出差或者在学校放假时,他都会偷偷地去看被打成“黑帮”的游教授。

1980年,他到哈尔滨师范大学进修国画。这期间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在游教授的身边学习书法艺术。游教授特别喜欢他的刻苦钻研的劲头,借给他大量的书法理论书籍阅读,如日本版本的《书道全集》等。这不仅使他的书法、篆刻艺术有了充足的进展,也奠定了他学习书法的理论基础。

在哈尔滨师范大学进修的两年多的时间里,他除了学习和完成正常的国画、写意、山水等专业课外,业余时间就是钻研书法、篆刻艺术和进行这门艺术的创作。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学习的七百多天里,他没和同学们上过饭店,没打过扑克,没出去逛过街。更没进出大大小小的商场和各种娱乐场所,而是整天泡在图书馆抄写资料,或者是去拜访名师。当时师大历史系的游教授和周齐教授、中文系的工大安教授家里,都是他经常光顾的必去之地。他在废寝忘食地追求着自己的理想,沉浸在书的海洋。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的耕耘终于有了收获。可以说,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学习期间,是他的创作趋于成熟时期。他洒在一刀一石上的汗水,终于开出了一朵朵鲜花,结出了一个个丰硕的果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仅仅两年的时间里,他就在百余种刊物上发表篆刻作品五百多方。在当时的书法、篆刻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由于书法、篆刻成就突出,他于1980年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成为我国拨乱反正后全国第一批会员。1982年,在首届全国少数民族美术展上,他的国画“天鹅姑娘”引起社会关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以“赫哲族有了画家”为题,播放了记者李国君的长篇通讯。1984年,当时任省书协主席的利化同志发现了他,克服了很大困难,把他从佳木斯调了上来,从事专业创作活动。利老耿直、热心、敢说敢做,他不但在业务上关心年轻人的成长,常常过问、鼓励,在生活上也十分注意帮助他解决实际困难。有一次,中国书法家协会给黑龙江省四个全国书法理事的名额,本来其中一个是利老的,但利化先生却主动让给了当时还名气不大的他,他诚挚地说:“我年纪大了,你业务上突出,年纪轻,让给你更合适。”在1985年第二届全国书法家代表大会上,他当选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1986年,他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展览馆举办了“隽明书法篆刻展”,全国政协副主席杨静仁、赵朴初等国家领导人出席开幕式并剪彩,全国青联副主席洛桑主持了开幕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中国书画报、民族画报、工人日报、民族报、中国文化报等各大新闻媒体进行了报道,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时间播出了开幕式的盛况,他被誉为“龙江篆刻第一人”、“赫哲族的第一位书法家”。他作为黑龙江省第一个在北京搞个人书法、篆刻展的少数民族艺术家,为黑龙江省的书法艺术迈进京城的大门开了先例。

他曾经多次代表我国书法家出访日本(1985年、1992年、1993年)、韩国(1989年)、奥地利(1992年)、新加坡、台湾(2000年)等国家和地区。

虽然他的书法、篆刻艺术已经在国内外有了较大的影响,基本上实现了童年的梦想,但是他并不满足已经取得的成绩,他仍然刻苦钻研着书法、篆刻艺术,永不懈怠。在钻研、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的同时,他真正的理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就是一心想要不仅以书法、篆刻为业,而且要打造自己的名牌,突出自己的特色,突出黑龙江省的地方特色,突出自己的民族特色;同时还想要利用书法、篆刻来宣扬伯父的诗词作品。想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书法、篆刻作品的欣赏和经济价值;想要在提高自己的同时,再带出一批新人。可以说,自己童年的梦想升华为真正的理想的过程,就是通过认真实践、走近生活,从而使自己在书法、篆刻上不断取得好成绩、取得进步。

艺术源于生活。要打造自己的书法、篆刻名牌,就要有生活。他始终不渝地积极参加省内和赫哲民族的各项活动,去体验生活。他多次参加赫哲族举办的乌日贡大会和赫哲民族研讨会,并被选为黑龙江省赫哲族研究会理事、副会长。他跑遍了赫哲人生活过的地方,去挖掘、体验、领会自己民族的历史艺术文化的精髓。于1982年在佳木斯、同江举办了个人书法篆刻展。在这些活动中,他不仅激发出无比的创作热情,而且还带去了大量的书法、篆刻作品。如1996年召开的乌日贡大会,他一次就准备了五十多方篆刻作品,赠送给大会和爱好书法、篆刻的赫哲族同胞,并深受他们的欢迎和喜爱,从而促进了汉、赫两族文化的交融。因为有了生活,在创作中,他就尽量突出自己的民族特色,不仅每幅作品在落款时,从不忘记落上龙江赫哲族五个字,而且在作品内柞上也尽量书写那些表达赫哲族渔猎生活等民族风情和黑龙江的冰雪世界等黑土风情的诗词歌赋。如“林密山高响松涛,水深流急隐暗礁”,“鱼皮靠甲鹿皮帽,甩手飞叉代手刀”,冉如“街津河口黑龙江,水绕山环赫哲乡。春朝紫花吐白雾,秋暮红叶罩青霜。碧波平映翠屏镜,瑞雪飞翻玉蝶妆。锦鳞游吞水中月,俏燕戏撩帘下窗。金梭织成银丝网,北斗迥耀南极光。灯影烁烁渔火旺,酒风拂拂醉欢狂。少女素喜天鹅舞,老人深爱仙鹤翔。响遏行云啉呢哪,几番古调转新腔”。从而塑造出自己创作中独有的民族特色。

他经常这样对别人说:“我想用书法艺术,宣扬我伯父的诗”,他一直也是这样做的。不仅他的许多作品的内容书写的是伯父的诗词,而且他还在2001年自己出资,集中编辑出版了《哈普都赵·雪天诗词选》。此书一经出版,便得到了各界人士的好评。如卞云和同志就这样写道:“最近,隽明兄又因敬重而别出心裁,尊重地为其伯父编撰一册诗集,且每首诗配一方篆刻,印文则用诗名或佳句,由此,用篆刻艺术的特殊形式,把其伯父诗的关节和精华捉炼出来,增加欣赏和领悟,如此则一树双花,一藤二果,既是诗集又是篆刻集。形式很是新颖。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伯侄联袂,共同在古老的传统艺术中大放异彩,而且又是出自全国人数最少的赫哲族的艺术家之手,这种令人羡慕的艺术现象恐怕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这本诗集的出版使他在退休前最终实现了他的又一个实践了几十年的愿望。

他出任省篆刻研究会会长时,正值全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之时,市场在人们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他不断研究市场经济对书法、篆刻界的影响和作用,努力将自己的劳动,将书法、篆刻作品在市场里变得更有价值。他努力开拓自己的书法、篆刻市场,先后在山东、甘肃、河南、广东、安徽、河北等许多地方建立了自己的经济网络,同时他建立了自己的网站,并成为黑龙江省第一位在网络上被介绍和在网上出售作品的书法家。在2002年4月14日中央电视台3台文艺频道《真情无限》节日拍卖名人书画栏目,他的一幅“赠郭颂”篆书被拍卖15000元。在他任篆刻会长职务的18年中,不仅没向财政要过一分钱,没花省书协一分钱,有的学员家境贫困,他还主动送给他们的纸、笔、石等,他还自筹资金,为全省的篆刻家出版作品集,而且他还想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有机会千方百计地帮助自己的学生,带领他们一起闯闯市场!

独木不成林。在对艺术的追求和探索中,他更关注的是黑龙江省书法事业的发展。黑龙江省的书法、篆刻与发达省份比起来,有很大差距,要迎头赶上去,仅有他一人是不够的,需要有一大批热爱篆刻艺术的人才,因此他有义务在退休前也带出一批热爱书法、篆刻事业的新人。

为了培育篆刻新人,为了发展壮大黑龙江省的篆刻队伍甘于为人梯。他不仅对艺术精益求精,刻苦钻研,每天早上六点钟就来到办公室进行创作,还甘心于为人梯,甘当伯乐,默默地为黑龙江省的书法篆刻艺术培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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