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的教授,刚从美国考察回来。
我对这件事情产生了相当大的兴趣。我翻阅了所有有关的报纸,因此,我对这个怪物,有好几个猜想。
斯各脱亚号事件发生后,前面提到的两派立场更加鲜明:一派说这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另一派说这是一艘动力十分强大的“潜水艇”。
但到欧美两洲调查之后,后面那种假设便站不住脚了。如果说私人可以有这样一种机器,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事。
这个怪物很快又出现在海洋上了,于是人们就捏造了不少荒诞的传说来。
因为我以前出版过一部书,共两册,书名为:《海底的神秘》。这部书很受学术界的赏识,也把我吹捧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有些人特地来问我对这件怪事的意见。而且《纽约先锋报》已经约了“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教授,可敬的彼埃尔·阿龙纳斯先生”,请他发表意见。
我发表了我的意见,我从政治上和学术上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各个方面。现在我节录几段:
“我研究了各种不同的假设和所有的猜想,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一种力量惊人的海洋动物。
“海洋深不可测的底层,我们完全不了解,而且探测器也到达不了。那里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海底二万二千海里或一万五千海里的地方有些什么生物或可能有些什么生物呢?这些动物的身体构造又是怎样的呢?这些,我们都很难凭空想象出来。
“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有的我们认识,有的我们不认识。
“所以,在探测器到达不了的水层里,我们不能否认还有鱼类或鲸类的新品种。也许它们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器官,可以永远地待在海底。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或者由于一时高兴,可能会突然浮到海面上来。我认为,这种说法还是比较令人信服的。
“反过来,如果我们认识了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那么我们就必须从已经分好类的海洋生物中找出我们讨论的这个动物。在这种情形下,我就要承认有一种巨大的独角鲸的存在。
“普通的独角鲸,身长有六十英尺,现在如果把这长度增加五倍,甚至十倍,同时让它拥有和自己身体成比例的力量,也许它就可以刺穿斯各脱亚号了。
“还有,这条独角鲸,如果像某些生物学家所说的那样,具有一把骨质的剑,那么一定是像钢铁一样坚硬的长牙。巴黎医学院陈列馆就藏有一枚这样的牙齿,长两米二十五厘米,底宽四十八厘米!
“但是,在没有得到更多的证据之前,我认为这是一只海麒麟,这只海麒麟身躯巨大,身上武装的不是钢牙,而是真正的冲角,和铁甲船或战舰上的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
我的文章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我把这当成了纯粹的科学问题来看待,但那些看重实际利益的人,特别在美国和英国,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主张把这个怪物消灭掉,使海上交通的安全获得保障。首先,美国发表了声明,要在纽约组织消灭独角鲸的远征队。是一艘装有冲角的二级战舰林肯号,船长是法拉古司令官。
可当人们决定要消灭这个怪物的时候,怪物却不再出现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一点关于怪物的消息都没有,好像它已经得到了人们准备消灭它的情报似的。因此,这艘二级战舰,现在也只好停在港口了。
就在大家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旧金山轮船公司从加利福尼亚开往上海的汽船唐比葛号,在太平洋北部的海面上又看见了这个怪物。
消息传来,法拉古司令官立即提锚出发,在林肯号离开码头前,我收到一封信,信的内容如下:
递交纽约第五号路旅馆,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教授阿龙纳斯先生。
先生:
不知您是否愿意加入林肯号,法拉古司令官已留下一个舱房供您使用。
海军部长何伯逊
敬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