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尼摩船长说,“我们现在确定一下这次旅行的出发点,我让船浮出水面。”
船长按了三次电铃,抽水机开始把储水池的水排出,船停住了。我和船长打开铁盖板,到了诺第留斯号的上面。平台仅仅浮出水面八十厘米。在平台的前后,各有一个凸起的小房间,装着很厚的玻璃镜,一个是领航舱,一个探灯舱。
海上风平浪静,天空清朗无云。我们望不见暗礁,望不见小岛,望见的只是一片汪洋的海水。
尼摩船长用六分仪,测量太阳的高度,以便得知船所在的纬度。测完高度,我们回到了客厅。船长在地图上记了方位,计算经度。然后他对我说:
“先生,我们在巴黎子午线西经137度15分,北纬30度7分。今天是11月8日,中午,我们就开始我们的海底探险旅行。”
尼摩船长出去了。我一人盯着桌上的地图。在地图上的那个点,有一条暖流,日本人叫做黑水流。这时,尼德·兰和康塞尔来了。
“我们在什么地方?”加拿大人喊,“我们在魁北克博物馆吗?”
“朋友们,”我回答,同时让他们进来,“我们不是在加拿大,而是在诺第留斯号船上,在海底下五十米。”
然后,我将我所有知道的告诉他们,我又问他们看到些什么或听到些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加拿大人回答,“甚至连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是不是他们都是电人?”
“电人!”
忽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一动也不敢动,我们听到一种滑走的声音。
“现在一切要完蛋了!”尼德·兰说。
忽然,光线穿过两个长方形的洞孔,射进了客厅。在诺第留斯号周围一海里内的海水,现在都可以清楚地看见。我们靠在玻璃窗面前,欣赏着海底美景。
面前是一群箭鱼,压扁的身躯,有皱纹的皮肤,背脊上有箭链式的武器,鼓动着它们尾巴两边的四排尖刺。在箭鱼中间,有鳃鱼,翻来转去,鳃鱼中我看到了中国鲤鱼,它上半身黑黄色,肚下淡淡的玫瑰色,眼睛后面带有三根刺,这种鱼非常稀少。
两小时内,水族部队围绕在诺第留斯号周围。有虾虎鱼、鳍鱼、碧琉璃鱼、条纹鳃鱼、线条鳃鱼、笛口鱼、海鹌鹑、鳗鱼等等。
我们不断地发出惊叹声。尼德·兰说出鱼的名字,康塞尔加以分类。在我们面前游过的各种类型的水族,简直就是日本海和中国海的全部标本。这些鱼比空中的鸟还多,可能是受电光的吸引,全部向船边游过来了。
客厅中突然明亮,迷人的光景不见了。过了很久,还不见船长,尼德·兰和康塞尔就回他们的舱房了,我也回我的房间了。我晚上看书,写笔记,思考问题。瞌睡来了,就躺在海藻叶制的床上呼呼大睡。这个时候,诺第留斯号正快速地穿过黑潮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