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直属队党委会还在进行,主持会议的是党委书记、司令部杜副参谋长,参加会议的是党委委员直工、通信和工兵处长。会上讨论通过了直属队明年建设规划:军里将投资上亿元建一栋通信大楼和开设通信枢纽部,地址就选在架设连驻地。凡属值勤分队都集中在通信枢纽部,以后夜间值了勤、查了线,再不用发愁补觉了。另外,明年还要接一批女兵。
这些消息一传出,让许多人都兴奋不已。
最后一个议题是确定转业干部名单,通信营架设连政治指导员王鹏飞的名字也写进了这个名单中。杜副参谋长戴着老花镜,把这个名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知道王鹏飞的名字不醒目,还是他已经忘却了当年亲自带过的那个大个子新兵,反正他看过这个名单以后,就很平静地放进了文件夹里。
收操了,王鹏飞宣布:“解散。”
官兵们纹丝不动。
“大家解散吧。”王鹏飞又重复了一句。
队列依旧未乱。
官兵们都知道这是王鹏飞最后一次带队出操,明天他就要离开军营。
面对全连同志,王鹏飞哽咽了……
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言语,战士们眼里噙着泪水。那一刻,朝阳照亮一黛远山,呈现一片辉煌。
转业命令宣布之后的第二天,王鹏飞就离开了驻守了二十多年的军营,告别了与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然而那驱颀长的身影总让人割舍不了,磨灭不掉。往事就是这样让人难以琢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脑海里冒出来。有时让人亲切,有时让人痛苦,但更多的时候是让人惆怅满怀。当然往事带给人们的还不尽如此,有时还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王鹏飞和众多战友一样,也曾做过当将军的梦,然而现实告诉他,那种愿望也只能是做做梦而已了。
赵小槐急匆匆拨开人群,挤近车窗。他因值日没有赶上班车,是跑着来车站的。
“指导员,那些花衬衣、尼龙袜子、黑条绒白塑料底鞋怎么处理?”赵小槐大声问。
王鹏飞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几年前曾没收过战士一些非军用衣物。他挥挥手说:“按照上面标的姓名还给人家吧。”
根据王鹏飞的吩咐,赵小槐一直保存着这些物品,虽然在这期间已经换过几任通信员,但赵小槐却从来没有易过别人的手。
不知道此时的王鹏飞是清楚还是糊涂,因为那些衣物的主人多数已经离开部队,要对号入座谈何容易?即使物归原主,赵小槐怎么说,对方又怎么答呢?这无疑就给赵小槐出了一个难题。
王鹏飞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很快就在地方联系好工作,还是干通信这个老本行,人虽然还没有正式报到,可了解王鹏飞其人的地方邮电局,却先把他派上了用场。因为王鹏飞所在的县刚刚划为市,市区的通信线路要进行全面大整修,王鹏飞也被委以重任,临时负责了明线的整修任务。
这时部队的精简整编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同时也计划破格提拔一批干部。据说,还有拟破格提升没有办转业手续的王鹏飞为通信处副处长的方案,但不知怎么没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