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流云嘴角露出一丝惆怅,娘啊,这样一个男人,无心无情,为什么你和红姨会爱他不渝呢?他配吗?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我不能忘记你等待无果的凄凉与悲伤,不能,他从来没爱过我,他说看到我就在时刻提醒他你曾经的存在,提醒他曾经对爱妻的背叛,所以他恨,觉得对不起他的妻子,哈,多大的讽刺,你给了他活下去的权利,给了他一生的爱恋,到头来换来的是浓浓的恨,你可觉值得?
从送走陆傲君和裕明,裕流云就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伤心,太阳已落山,现时皓月当空,十五的月亮圆而亮,是思念故人的不眠夜。
屋内,毕行风早看到裕流云回来,却不见她进来,天已黑了,她还坐在外面干什么呢?好奇心驱使他下床去看看。他本不是有好奇心之人,却因为是她而改变。门开了,裕流云并没有察觉,毕行风在她身边坐下,刚想开口,就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在月光的映射下好不凄凉,他心头一颤,一股心疼油然而生。左臂不自觉的揽过她的肩,问道:“你怎么了?”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关心。“啊,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吧,会着凉的。”用手背擦脸上的泪痕,扶着他进屋。给他盖好被子,问道:“感觉好些了吗?饿吗?我一会儿给你换药。”“说,出了什么事。”依然是冰冷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没什么,只是思念我娘罢了。”他不再往下问,心里不忍她难过。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叫裕流云,你也可以叫我云儿。”“你是裕明的女儿?”“算是吧。”瞧见毕行风疑惑的眼神,“他是害死我娘的凶手,他不配当我爹。”他没再问什么,“我叫毕行风。”“啊,你就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毕行风啊,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裕流云口气里满是惊讶。“既然知道我是谁了,不怕我吗?”“怕什么?怕你杀了我?我不怕,我相信你!”语气里的坚定使毕行风心里掠过一丝欣喜。
“我给你换药,别乱动哦。”毕行风任由她退去自己的上衣,眼里满是相信。“好了,睡吧,我相信再过几天,你的伤就会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说完就要下床。“你也睡床上吧,如果你相信我。”裕流云看着拉住她手臂的手,看向他的脸。“真的吗?你不会介意?”他摇摇头,心想,我怎会介意,这种事吃亏的是女人好不好。
裕流云拉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感觉到他身体发出的寒意,心中升起一丝不忍,翻个身,握住他冰冷的大掌,见他没有反抗,闭上眼满意的睡了。毕行风感觉到她的温热的小手传来的温度,并没有讨厌的感觉,反而感觉心头暖暖的,对这种感觉还有些贪恋。他不喜欢别人靠近,却留她同床共枕,还任她握着手,甚至心里异常安心和温暖,他被这种感觉弄蒙了,不再多想,慢慢进入梦乡。
“热,热,好热,快,快把火拿开,啊,痛,好痛啊,救我,救我……”“喂,毕行风,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裕流云晃动着他,擦拭他额头上的虚汗,手抓过他的左手,把手指放在他的手腕,眉头皱起。毕行风缓缓睁开眼,对上她焦急的双眸,勉强露出一丝苦笑以示安慰,“没事,老毛病了,不用紧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而且中毒很深,发作的时候会全身发烫,疼痛蚀骨吗?”“十年了,习惯了,死不了的。”“这太折磨人了,我把不出是什么毒。这样吧,过几天我回去给我母亲上坟,你跟我一起去,让我外公给你看看,他一定有办法的。”“算了,十年了,没有人能解我身上的毒,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活一天赚一天吧。”“不行,我决不能不管你,我告诉你哦,我外公可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赛华佗柳守岑,他一定能治好你。”“好了,到时候再说吧。”“毕行风,不不可以不信我,我……”“叫我风,不许叫全名”“为什么?”“没原因,不喜欢。”“哦,风,我知道了。”毕行风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就是从内心里排斥裕流云叫他全名时的那种陌生感。
裕流云重新躺下,紧紧握着毕行风的手,想要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支持,让他有所依靠。握着她的手,毕行风沉沉睡去,十年来从未睡过如此安稳。两人的均匀呼吸声充满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