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的水用完了,秋香拿起水壶去厨房装了水过来给安若雪煮茶。茶煮好了,莺歌还没回来,安若雪有些奇怪,这都去了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她忙要秋香出去看看,然后端起茶杯慢慢把茶喝完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秋香她们回来,安若雪觉得不对劲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却猛然觉得头一晕,差点倒在地上。她赶紧扶住椅背稳住身子,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慢慢向四周扩散,在她体内流转。她的身子慢慢发烫,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迫着,连呼吸都开始有点困难。
安若雪使劲摇了一下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是她的心口越来越像有把火在烧着,只想现在有个大冰窟,让她钻进去凉一凉。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茶里有毒?
一阵恐惧从心底升起,莺歌去打水那么久不回来,秋香去了也不见回来,会不会是被莺歌害了?安若雪暗恨自己不该放任莺歌留在身边,让她终于找到机会害自己。她张嘴就喊秋香,哪知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秋香的声音,起身想出去叫人,谁知才迈开步子,就觉得天旋地转。她扶住墙壁,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背,想让疼痛使自己清醒些,可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却越来越盛。
这时,门一响,一个身影撞了进来,安若雪一阵惊喜,以为是秋香来了,谁知借着烛光,她看清楚了那人,居然是王子墨。
心猛然就沉了下去,他怎么会进来?
王子墨的步子有些不稳,一张脸通红,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看着安若雪,他原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更红了。
见到安若雪的第一眼,他就被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吸引了,马上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她娶回去。第二次见到她时,是七月初七那天晚上,她坐在皇城广场的赛台上,用一双灵巧的手在白绸上绣着鹊桥相会图。他站在台下,看着她垂眸浅笑,淡定从容,忽然就觉得他可能是爱上她了,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她的信念。虽然皇后和柳贵妃都看中了她,想把她许给她们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兄长,他却不甘心,决定要与这两大势力争斗。
明争他是争不过了,暗斗却未必,只要有手段。
他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会不择手段。
晚上,安少卿把他拉到甲板上喝酒,说是要与他话别,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夸奖安若雪,又说安若雪对他也很有好感,然后暗示他只要跟安若雪有了私情,他回去再跟安正邦求求情,就能把安若雪许配给他。
安少卿的话他听明白了,那个纨绔,居然想利用他来害安若雪,既然如此,他不妨就顺水推舟,让美人儿成为他的人,那样,他的计划就更容易实现了。
于是他借口要上茅厕,起身往船舱走,就看见安少卿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倒进他的酒杯里摇了摇,等到他回来又劝他继续喝。
他把那杯酒喝进嘴里,却并没有咽下去,而是趁安少卿不备又吐了出来,之后就趴在了桌上。就听见安少卿叫高升过来帮忙扶起他,然后把他送到了安若雪的房间里,再把门关上了。
看见安若雪那绯红的脸,他明白了,安少卿往他酒杯里放的东西肯定是合欠散,而安若雪正是服了这东西药性发作了。
他上前轻轻抱住安若雪,看着怀中人两颊红艳,眼波迷醉,全身如一团火焰般滚烫,他心中的火也被迅速点燃了。
就在这时,门呯地一声被撞开来,一个黑影冲了进来。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面罩,手里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听见声响,王子墨猛然回头,却见寒光一闪,来剑直指他面门,他的脸色一变,身子向后翻倒险险躲过剑尖,正要起身,长剑却向下一指在他鼻尖停住,森冷的剑气罩住了他的面门。
黑衣人沉声道:“快滚!”
王子墨微眯双眼,凝视着那剑尖,搭在安若雪肩上的手刚要抬起,那长剑就斜下三分,抵住了他的咽喉。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滚就休怪我无情。”黑衣人语声冰冷,露在面罩外的一双眼睛寒若冰雪,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冷气息。
血丝慢慢渗了出来,咽喉处微微有些刺痛,王子墨面色微僵,知道这人身手不凡,自己并无胜算把握,遂不再迟疑,起身就往外走。
行至门口,听到背后传来安若雪更加急促地低吟,王子墨顿住脚步,捏紧了拳头。
马上就要到手的美人没了,他真不甘心!
安若雪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
黑衣人很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说那个王子墨长得很英俊吗?看样子你应该很喜欢他吧?被他占了便宜你嫁给他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