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刘全应着,回头对栓子说道:“去叫人过来把她们三个带出去。”
栓子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六名太监进来,把春桃和那两名宫女带了出去。
刘全向柳贵妃行了礼,跟着走出去,对栓子说道:“把她们三个都送到审司监去。”
春桃和那两名宫女听了大惊失色,齐声叫饶命,要知道审司监是专门关押犯事的宫女和太监的地方,凡是被送进去的人都要经历非人的折磨,进去了基本就没有命出来了。
刘全冷冷地看着她们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谁要你们敢加害娘娘。”
其中一名宫女哭喊道:“刘公公,都是春桃吩咐我们搬那盆桂花的,我们是冤枉的,您就饶过我们吧!”
另一名宫女也叫道:“是啊,刘公公饶命啊!”
“哼,她要你们去****你们也去?”刘全阴狠地看着她们,“进了这锦绣宫,就要全心全意侍候好娘娘,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有一丝一毫对娘娘不敬就是这样的下场。”
走在刘全身边的栓子心中一动,忽然就明白了,这三名宫女只怕是在背后议论柳贵妃被刘全听到了,才会惹得刘全恼怒设了这个局来整治她们。看着刘全那阴冷的目光,栓子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今后在这位心狠手辣的师傅跟前侍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
第二日睡醒午觉,刘全带着栓子像往常一样在锦绣宫里兜了一圈,厨房里几名厨子在做燕窝羹和点心,一会儿要送去给柳贵妃做午点,前院里几名宫女在翻晒着菊花和桂花,用来给柳贵妃泡茶,后院里几名太监在训练两只卷毛狗作揖拾物,准备过几日为柳贵妃表演。每一位宫人都在认真做事,没有人说半句闲话,看见刘全过来都恭恭敬敬低头向他打招呼,不敢有半点轻慢。
刘全舒展着眉头嘴角含笑,心情无比愉悦,看来杀鸡骇猴的这一招很有成效,从今以后应该没人敢在背后议论柳贵妃了。
行至柳贵妃寝宫门口,刘全问了守在门外的宫女,知道柳贵妃已经睡醒,就带着栓子走了进去。
柳贵妃刚睡醒,正在逗弄她那只翠色鹦鹉,刘全和栓子一起上前行礼,“给娘娘请安。”
柳贵妃瞟了刘全一眼,一边逗弄着鹦鹉一边漫不经心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刘全道:“回禀娘娘,刚才审司监那边传来消息,那三名贱婢都畏罪自尽了。”
“是吗?”柳贵妃放下手中鸟食在软榻上坐下,微微叹息一声道:“真是可怜啊!”
刘全面无表情,语声却带着阴冷,“她们胆敢加害娘娘,死有余辜。”
“话是这么说,她们终究也侍候过本宫,如今这么去了,本宫心里也觉得难受。待会儿你去库房支些银两派人给她们家人送去,好好安慰几句吧!”
“娘娘菩萨心肠,她们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娘娘的。”
柳贵妃又叹息了几句,想起过几日秀女入宫之事,就对刘全说道:“对了,你过去前殿给柳丞相带个口信,要他一会儿得空过来一趟,本宫有事要问他。”
“是。”刘全应了一声,带着栓子走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栓子偷偷看了柳贵妃一眼,见她满脸都是惋惜之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是她授意刘全把春桃她们三人弄死的,如今还要假惺惺装作好人,实在阴险啊!
一出门,刘全对栓子说道:“你去查一下春桃她们几个的家人都住在哪里,回头师傅好派人给他们送银子。”
“师傅,若是她们的家人都不在京城,还要去送银子吗?”栓子记得春桃家在大玥国西北,离京城上千里远,只怕很难把银子送去。
刘全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笨,不在京城自然不送了。”
“知道了,师傅。”栓子不敢再多说,赶紧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柳仕良过来了,柳贵妃屏退左右,有些急切说道:“哥哥,还有九日就是九月初七了,可有宸儿的消息?”
柳仕良道:“我正想过来告诉你,昨日接到了范先生的飞鸽传书,四皇子他们已经在回程路上,应该赶得及给皇上献宝。”
“那就好。”柳贵妃放下心来,想想又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宝贝准备好没有?”
柳仕良笑道:“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设法让董蒲龄把那女子收为义女,改了名字报上名,又请人教会了她宫廷礼仪,就等着跟这批秀女一起进宫了。
柳贵妃吃了一惊,“你之前不是说让宸儿把她当做宝贝献给皇上吗?怎么又让她去选秀女?”
“娘娘有所不知,之前我是打算要四皇子把她当宝贝献给皇上,可是前些日子范先生来信说试探过四皇子,四皇子并不愿意这么做,还说他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宝贝,要我们不必担心。娘娘您也知道四皇子的脾气,若是他不愿意的事,打死他也不干,所以我就改变主意,让那女子参选秀女,我再要宫里安排的人手帮她尽快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样一样能够帮到四皇子。”
“这样也好,皇上那人本来疑心病就很重,若是宸儿把那女子献上去,说不定他还会怀疑我们母子别有用心,那样就弄巧成拙了。不过,你怎会想到让董蒲龄把她认作义女?那董蒲龄又不是我们的人,怎会帮我们做事?”柳贵妃知道董蒲龄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从不拉帮结派,惹是生非,柳仕良这回突然找他帮忙,实在是让人费解。
柳仕良道:“娘娘放心好了,我并未去找过董蒲龄,我不过是找人演了一出戏,让那女子救了董蒲龄之子董文熙,董蒲龄才会认了那女子做义女,我再设法让负责这次选秀的公公把那女子列为名下,借着董蒲龄之手把那女子弄进宫去,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与那女子有瓜葛了。”
“还是哥哥想得周到。”柳贵妃含笑点头,“对了,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她原本叫温青青,现在改名叫董青青。”
……
从皇宫里出来,董蒲龄像往常一样走到等候在宫外的自家马车。皇宫在京城北边,董府在京城南边,两处相距甚远,每日来回,董蒲龄都要乘坐马车。贴身小厮元宝****都会跟车出来接送他,今日也不例外,见到他出来,元宝马上从马车上跳下来扶他上车。
马车向城南驶去,董蒲龄问元宝,“今日霓裳坊有没有送来小姐的衣裳?”
元宝道:“回老爷的话,奴才出门的时候还未送来。”
“真是奇了,不是说好了今日会送来吗,怎么还不送来?”董蒲龄皱皱眉,为了让义女董青青能够以最美的姿态进宫选秀,前些日子董蒲龄特意请霓裳坊为董青青做了两套衣裳,今日是交货的日期,可是现在都快到酉时还未送来,他不禁有些着急了。要知道还有几日秀女就要入宫了,衣裳做好了还要试穿,万一有不合身或者是董青青不满意还要修改,要是赶不及就麻烦了。
元宝最是机灵,马上说道:“老爷,要不奴才等会过去催催吧?”
董蒲龄想了想道:“让马车绕一下从霓裳坊那条路走吧,我跟你一起去问问。”他知道霓裳坊一向最讲信用,从未听说逾期交货的事例,都这个时辰还未送货去着实让人奇怪,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元宝忙掀起门帘跟车夫说了一声。
一刻钟后,马车在霓裳坊门口停了下来,元宝扶着董蒲龄下车走进霓裳坊。
霓裳坊不愧是京城最著名的绣衣坊,整个绣楼一共三层,布置得五彩缤纷。底层大堂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成衣样品,二楼是各种颜色面料的布匹,三楼则是裁衣间和绣房以及花想容休息的地方。一般有些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想要在霓裳坊做衣裳,会先派管家过来描述一番主人的年纪身形气质,然后霓裳坊的裁缝就会根据那人的特点带几款京城最新流行的样式和料子上门给主人当面挑选,待主人选定之后再量身订做。
而一旦客人选定了某种款式,就绝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做那种款式,然后霓裳坊会马上把之前的样品拆了。也就是说,凡是霓裳坊做出来的东西,在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件。任何人都不喜欢有人跟自己穿一样的衣裳,霓裳坊这样做就是抓住了客人的心理,这也是霓裳坊生意兴隆的原因之一。
还有大半个时辰霓裳坊就要打烊了,大堂上里没什么客人,看见董蒲玲和元宝进来,一名伙计忙迎上前去招呼。
“这位大人,请问您是来做衣裳还是买料子?”董蒲龄刚离宫,身上依旧穿着官服,伙计一见之下就知道他的身份,态度恭敬有礼之余也有些疑惑,因为很少有官员会亲自过来。
元宝忙道:“这是太医院的董院判大人,五日前我家小姐在你们店子做了两件衣裳,说好了今日能做好送到我们府上,为何到现在还未送去呢?”
那名伙计忙低头行礼,“原来是董大人,请稍等一下,待我去查问一下。”
董蒲龄一向谦和,此刻面对这小小伙计也没有半点架子,而是微笑道:“麻烦你了。”
“董大人客气了。”伙计说完走到柜台要另一名伙计查看订单记录。
过了一会儿,那名伙计过来说道:“董大人,一刻钟之前我们已经派人把衣裳送去府上了,可能与你们错过了。”
董蒲龄放下心来,笑道:“可能是的,如此有劳你了。”
伙计笑道:“董大人,其实你们没必要亲自来取,我们肯定会派人送去,还会要小姐试穿看看满不满意。”
元宝道:“我家老爷见你们这么晚还未送去,正好下朝回来路过才过来问一声。”
“这个你们放心,我们霓裳坊一向最讲信用,说了今日送去就一定会送去,绝对不会逾期交货。”
“嗯,如此多谢了。”
董蒲龄微笑点头,与元宝向门外走去,伙计跟着送出门口才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