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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帝国陨落:哭泣的君士坦丁堡

千年古都君士坦丁堡在称“金色桥梁”的城市见证了东罗马帝国昔日的辉煌,并1453年5月29日陷落了。这座号伴随它走过无数艰难的岁月,在苦苦挣扎许久之后,还是哭泣着告别了历史舞台,帝国从此日落西山,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代之而起。

回收君士坦丁堡

330年5月11日,人们载歌载舞欢庆新都的落成,这可是君士坦丁一世为帝国精心挑选,并亲自主持修建的都城,热情的人民为颂扬君主的功德,便把这座城市称为“君士坦丁堡”,意为“君士坦丁的城市”。

事实上,在西方没有一座都城能与君士坦丁堡持续作为帝都的辉煌历史相媲美。早在公元前7世纪,这里便是希腊城邦的一个殖民城市,“拜占廷”是它的拉丁名字。自从君士坦丁一世选它做帝都后,便长久居于尊位,后来的奥斯曼帝国也被它的壮丽吸引,特意迁都于此。其实,君士坦丁如此悠久显赫的历史是与它绝妙的地理位置密不可分的。它坐落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西侧的岬角上,南临马尔马拉海,南北各有一条狭长且能航行的峡湾,同时也是城市的两道天然屏障。它不仅沟通了黑海、爱琴海和地中海,而且是欧亚两大洲的主通道,堪称“金色桥梁”。

君士坦丁堡作为拜占廷帝国的中心,是国家兴衰荣辱的主要舞台,黄金般的地理方位又使它在大部分时间里遭受围攻,命途多舛。多亏不时有英明的君主力挽狂澜才化险为夷,幸存千余年。

公元7世纪时,阿瓦尔-波斯联军开始围攻君士坦丁堡,希拉克略皇帝采取强硬攻势解除危险。公元7世纪后期,阿拉伯人、保加利亚人趁它尚未从与波斯的争斗中恢复元气,对它展开包围威胁,在生死存亡之际,是利奥三世在危难中拯救了国家。历经两个世纪的繁荣发展之后,君士坦丁堡再次面临灭亡之险。1071年,塞尔柱突厥人在小亚细亚的曼齐卡特大败拜占廷的主力军,并乘胜追击,企图攻占君士坦丁堡。情急之下,阿利克赛皇帝请求西欧的援助,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便由此开始。虽然夺回了小亚细亚的领土,但君士坦丁堡同时也成了西欧人垂涎三尺的诱人果实。1204年,他们终于把手伸向它,占领并无情地蹂躏了这座古城。1261年,君士坦丁堡重归拜占廷帝国,然而物是人非,帝国早已有名无实。不过,凭借天险与城墙、财富与智慧,在复杂形势的夹缝中,君士坦丁堡勉强维持至1453年。

悲剧之序幕

13世纪,奥斯曼土耳其人开始兴起,在外无强敌的西亚疆土上,奥斯曼人大举扩张,征服之势锐不可挡。在奥斯曼、奥尔汉父子的率领下,到14世纪中叶,他们已经控制了小亚细亚的西北地区,初步奠定了帝国的发展基础。穆拉德一世即位后,继承父业,致力于开疆拓土,经过凶猛地攻击,很快就控制了拜占廷帝国的核心地带——巴尔干地区,君士坦丁堡几乎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此时的拜占廷帝国极度虚弱,根本无力反抗蒸蒸日上的强大敌国,只有守着君士坦丁堡,小心翼翼地乞和度日。正当奥斯曼人处于扩张巅峰之际,东方的征服者帖木儿在中亚崛起,着手将势力推进小亚细亚。1402年,两强在安卡拉相遇,展开一场厮杀。剽悍骁勇的蒙古铁骑军全歼奥斯曼军,获得全胜,被巴耶济德包围的君士坦丁堡逃过一劫,得以存活下来。1453年4月6日,君士坦丁堡上空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一场灭顶之灾降临到这座千年古城……毁灭古城的正是半个世纪之前围攻未遂的奥斯曼帝国,当政的穆罕默德二世是一位知识渊博、充满活力的君主。他从小博览群书、志向高远,熟谙军事战略、外交权术。他一登上王位,就积极策划攻占君士坦丁堡。穆罕默德二世一面展开外交谈判,一面进行军事准备。他和所有可能援助君士坦丁堡的国家订立协约,确保孤立苟延残喘的拜占廷。他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准备从海上封锁君士坦丁堡,并组织大规模的军火生产,储备大量的军需品,尤其是各种炮弹。他还高薪聘请当时著名的火炮制作工匠指导生产口径最大的巨型火炮,用于攻城之战。最后,又对陆军作战作了周密部署。拜占廷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眼看大战在即,只好加紧备战,可是国内兵力弱小。他又一次向许多欧洲国家派出使节,请求援助,但收效甚微。各国君主只是深表同情,口头允诺施援,并没有实际行动。万般无奈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在易受攻击的西、南部加固城墙,形成壕沟、堤防、外墙和内墙层层保护的堡垒。部署好仅有的5000人防御兵和2000多名外国自愿军,将26艘战舰构成的全部海上力量安置在金角湾入口处,并用粗大铁链封锁港口。不过,君士坦丁堡地势险要,向来是易守难攻,这给拜占廷人多少带来一丝安慰和鼓舞。

日落君士坦丁堡

1453年4月6日,穆罕默德二世亲自统率步兵、骑兵等攻城部队10万余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君士坦丁堡。奥斯曼人首先从陆路进攻,随即展开猛烈的炮击,但对君士坦丁堡高大的城墙、坚固的防御工事破坏不大,炮轰之后,士兵们便勇猛地冲向城墙,企图踩着攻城云梯登上城墙。拜占廷人借城防之险,在堡垒和城墙上用石头和“希腊火”(由硫磺、石油和生石灰混合而成的易燃液体)进行反击,奥军损失惨重。一连几日的强攻激战都没有能攻破城池。穆罕默德二世顿生一计,下令挖掘地道,试图从城墙之下穿入城里。不料被当地居民发现,计谋失败。陆军失利,海战也受挫。4艘援助君坦丁堡的热那亚战舰冲破奥军的封锁,驶入马尔马拉海。奥斯曼海军将领获悉后,马上派出几十艘战舰拦击,不但没有消灭热那亚水兵,反而被击沉多艘。4艘舰只最后摆脱拦击,驶进金角湾。奥军多日来在海上只攻占了君士坦丁堡的滩头阵地,始终未能冲进攻城要地。经过一番仔细的分析讨论,穆罕默德二世和将领们一致认为只有金角湾的守军势力薄弱,一旦袭击成功,君士坦丁堡就会腹背受敌,唾手可得。但如何冲破粗大的铁链是关键难题,热那亚人的出现使海军将领灵机一动:可以借助热那亚人控制的加拉塔进入金角湾。他立刻与热那亚大商人协谈,结果是奥斯曼人以长期保护热那亚商人在加拉塔的一切特权为条件,就可借道通过。1453年4月22日晚,奥斯曼人的70多艘战舰绕过金角湾的铁链,靠近加拉塔岸边,穆罕默德二世亲自指挥士兵将这些船只通过木板滑入金角湾。23日拂晓时分,奥斯曼人便用这些船只架起一座浮桥,并筑起了炮台,士兵们便以此为基地,集中兵力火力向君士坦丁堡发起进攻。奥斯曼人在金角湾的突然出现,使君士坦丁堡的守军措手不及,他们急忙抽调西南部的防军去抵抗。这样,君士坦丁堡的陆军防御力量大为削弱。尽管形势极为严峻,守军们仍然顽强抗击,奋勇杀敌,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苦战。奥军接连不断地炮轰城墙,拜占廷全城的百姓不遗余力地投入抢修中,但城墙最终还是被炸开一个大缺口,穆罕默德二世即刻作了振奋人心的演说:“英勇的士兵们,虔诚的穆斯林们!我们已经打开了缺口!我给你们一座建筑宏伟、人口众多的城市,这是东罗马的首都,世界的中心,任你们抢劫,你们将成为世界上的富翁!现在,立即将火把绑到你们的枪头上,勇敢地冲进城去吧!”面对凶猛强大的攻势,疲惫不堪的拜占廷人全线崩溃,君士坦丁十一世也在混战中被杀。接下来的日子,这座历史悠久、豪华壮丽的千年都城遭到前所未有的洗劫。奥斯曼士兵大肆烧杀抢掠,居民被沦为奴隶,宫殿付之一炬,世代相传的艺术珍品或化为灰烬、或被抢劫一空。所有的残垣断壁似乎都在哭诉着悲惨的命运。后来,气势雄伟的圣索菲亚基督大教堂被穆罕默德二世改建为清真寺,他还迁都于此,改名伊斯坦布尔,沿用至今。

千年帝国不堪回首

就在君士坦丁堡沦陷的时刻,拜占廷帝国也如巨石陨落,彻底消亡了。尽管与灿烂的西方古典文明相比,拜占廷显得黯淡衰弱、微不足道,但它存在了1000多年,并且一直在努力地保存过去的文明遗产,复兴往日的辉煌。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方不得不从头再来,而拜占廷继承古罗马帝国荣耀,远远走在西方的前面,直到11世纪,它的文明都遥遥领先。西方在几个世纪的发展之后,国家崛起,经济增长,扩张思想也慢慢变得生机勃勃,十字军东征从地方走向世界。与此同时,东方的奥斯曼土耳其悄然兴起,并且实力日益增强。唯有拜占廷还生活在过去荣誉的光环下,始终无力冲破桎梏,依然保持着往昔的模样……悠久帝国的陨落、伟大文明的埋葬着实让人惋惜,遗憾之余,人们更看清了帝国的面目:它是抵御伊斯兰扩张的东方屏障,保护了西方基督教文明的成长,也使日后东欧地区的发展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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