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歌在家人朋友来的时候,因为注意力被分散,自己也是强加控制,所以还勉强过得去。
可是一旦病房里面只剩下她自己,那股子痒痒就会猖狂起来,直钻到她心里去,让她恨不得砍了这双手。
这天薛冬歌难受得正在床上打滚,不想病房门被突然推了开来,那张她不怎么想看见的面孔带着惊诧和怜惜望着她,弄得她十分的狼狈。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医院的制度都是虚设的吗?”薛冬歌边说边抓过身侧的薄被蒙住了头,她可不想让冷思源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我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走进这个屋子,薛冬歌你是想让我急疯了吗?”冷思源拉了把凳子坐到了床边,也不敢去拉薛冬歌身上的被子,只是心疼的看着她在床上蜷成了一小团,十足的抵触架势。
“怎么,又是靠钱疏通的?你们家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薛冬歌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透了出来,可是冷思源仍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讥讽之意。
“冬歌,说来可笑,好像现在除了替我的家人向你道歉,我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来见你的理由。这次的事情是我爸做的,他绝对没有想到会导致这样的后果,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想替他补偿你。”冷思源越说越没有底气,冬歌爸爸让医院给冬歌用的最好的药物,医疗团队也为冬歌制定了最好最完善的复健计划,他就是想从物质方面做些补偿,都无从下手。
每当他用钱买通的那个护士,利用图文向他汇报薛冬歌的状况的时候,他都心如刀割。那些灼烧后的伤痕好像深深的刻印进了他的心中,令他愧疚万分,夜夜不得安眠。
“你也别怪我把对你家人的火儿都撒到你身上,归根结底,如果你不来招惹我,也不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痛苦。”
精神上的伤痛比肉体上的痛苦百倍,已经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如果她的原谅能够治愈那些做了错事的人,那么她不会吝啬。只是如果原谅过后,做了错事的人还要变本加厉,那么她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冬歌,让我补偿你。”冷思源的态度几近乞求,眼见自己珍之重之的女人,竟是被家人伤害至此,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是靠什么都补偿不了的。我不恨你们,我只求你们离我远远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薛冬歌掀开了被子,心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索性斜倚在床头,眼神凉凉的望着冷思源。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一直隐忍的冷思源到底是有些按耐不住,他激动的握住了薛冬歌的手腕,望着她手上的纱布,红了眼眶:“自从再次见面,你一直用这种凉薄的眼神看我!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不然呢?我只恨自己当年做得不够彻底,留了后患。如果我让你对我彻底死了心,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我多年的心血呢……”
“你明知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何必拿话来伤我!”
“这样伤你,你都不离开,犯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