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歌!你怎么了?”左岸的心一下就悬到了嗓子眼,想来屋顶应该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应该是某些因为日晒雨淋而变得酥软的板子被她踩坏了。
“我把板子踩碎了!有些板子扎进了脚踝里,现在卡在这儿了,拿不出来!”
薛冬歌在房顶大声的喊着,幸亏她把房顶踩漏了,现在她可以跟屋子里的人直接对话了……汗……
“你把手撑到离这个洞远些的地方,把身体的重心偏向手那边,别让这个脚吃劲儿。唐爷爷,你扶我去黎伟泽那边。”左岸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借着唐继武的支撑慢慢的挪到了黎伟泽的身边。
左岸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他一直眯着眼仰躺在竹椅中,可是左岸知道,他是醒着的。
“唐爷爷,你帮我扇他,直到他愿意跟我说话为止。”左岸这才想起自己使不出力气,抽人家嘴巴跟挠痒痒似的。
黎伟泽不待唐继武动手就睁开了眼睛,他眼见左岸惨白着一张脸,目光如炬的望着自己,只觉这一对男女真的是非常有趣。
“黎伟泽,你到底想要反抗什么,或者是证明什么,如果你不嫌弃,大家坐下来一起帮你想办法。冬歌在那么高的地方,又卡着脚踝,真的很危险,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她受这样的罪吧。”
“别说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样,没人懂我。”黎伟泽闻言眸色暗了暗,并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每个人都有心理创伤,只不过程度不同,表现也不一样。我因为自己的一幅画害死了最好的朋友,得了精神病;冬歌因为自己过过一段荒唐的日子,不想被别人知道,不想受到众人的谴责,所以只要在不太大的空间,人再稍微多一些,她就会紧张,浑身冒冷汗;唐爷爷因为老伴葬在这里,所以完全不顾儿女想要接他到城市赡养的意愿,想要老死在这个地方,一直陪着她……我确实不懂你,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心里的伤只有自己最懂得疼滋味。”左岸因着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禁不住微喘起来。
“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想要得到认可……不过,那是在很久以前了……如今我只想得到否定,我要所有的人都来否定我,然后给她看……哼,我知道你急着想救她,我也不跟你啰嗦。干扰器就绑在这个院落百米开外最粗的那颗树上,只要按一下上面绿色的按钮,就可以跟外界联系了。”
黎伟泽的话音刚落,左岸就慢慢往门口的方向挪去,唐继武见状急忙拉住了他:“孩子,你不要命啦!”
“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性命,就不会朝这儿开枪了。”左岸说着挣脱了唐继武的双手,蹒跚的迈出了门槛,临了还不忘叮嘱了老爷子一句,“你别跟来,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来看你了,我说到做到。”
“沿路有很多地雷的,你可当心脚下!”黎伟泽的喊声没有阻滞左岸的脚步,他收起微弯着的嘴角,望着弓着腰越走越远的男人,心生敬佩。
“左岸!你回来啊!”薛冬歌眼见左岸慢慢的走出了院落,恨不得从这高处直接跳下去。她猛一发狠抬了抬腿,岂料木板插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