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湖小城最豪华的酒店内,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呻吟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百里归一叫来了两个女人后还没有停止过运动。
此时安乐还是生死未卜。
十几天前,安乐看过那个女人的资料之后,反而坚定地说自己可以刺杀成功,并且嘱咐百里归一不要让任何人跟着,只需等待好消息就行。
据腾飞所说,安乐是给自己训练了一个星期才出发的,可是仅凭这丁点的训练,能打败那么恐怖的对手吗?
那个女人姓名不详年龄不知出生地也从没有查到过,几乎是凭空出现,个中人士只以女魔头来称呼她。她在各地犯下重案之后,各方势力派遣高手围追堵截,最后却仅仅搭上自家性命。从那些与她交过手的人描述中,百里归一保守估计,整个叶家有把握杀死她的人恐怕也不出十个。
如此高手,仅凭安乐这个不会任何武功与法术的小毛头如何能够刺杀得了?可是安乐还是信心十足地去了,那兴奋的眼神与自信笑容让百里归一根本无法阻拦。
只是临走时那孤傲的背影抹不去百里归一心头的担忧,毕竟实力相差太多了,况且他还是孤身一人,稍有不慎无异于陷入死地。
安乐刚以离开,百里归一就后悔了,他追出去过,可是没能找到安乐,之后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平静下来过。他不敢离开房间,怕安乐突然回来了找不到他,于是只能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徘徊不止。
起初他还能喝点茶水听点音乐来缓解抑郁,到后来做任何事都无法让他忍住那种破坏的冲动,于是他只好在女人身上寻找安慰。
这几天之内他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女人,尽管部下的眼神让他觉得万分羞愧,但是这依然无法让他有所克制。
心中愁绪万千,却连大醉一场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痛苦确实难以忍受。
门忽然开了。
百里归一“呼”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那情形倒像是被情人捉奸了一般。他连衣服也顾不上穿,飞速向门口跑去,待看到来人的面貌之后,他像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般激动地愣住了,口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无声而激动的神情,这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见着了千里归来的情人,只是他****的身体太过不雅。
来人正是安乐,他走进房间,满身是血,行动像僵尸一般,两只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他呆呆地看了看百里归一,将头转向床上两个****的女人,木然地看了一会又转了回来,微微一笑,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百里归一大声叫嚷“你们出去”,同时赶紧将安乐的身子翻过来,正将手伸向他颈部时,骇然发现安乐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安乐虚弱地说:“搞什么?你以为我挂了么?”他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许笑意,只是他瞪直的眼睛和木然的语气活像一只会说话的僵尸。
两个女人慌乱地从安乐身边跑过去,红色的高跟与黑色的丝袜正在她们手中,****的气味传到安乐鼻中。
百里归一连忙把安乐搬上床。
安乐说:“我本来是想直接倒在你床上的,没想到有两个女人。”
百里归一咬咬唇说不出话来。
安乐又说:“你别理解错了,我不是觉得有女人在床上不方便,只是觉得你品味太差,这么次的女人你也敢上。”
百里归一忍不住骂道:“混蛋,真他妈不安生,都这样了还这么多话。”他看到安乐微笑地看着自己。
安乐闭上眼说:“别动我,我很累,让我睡会。”说完竟真的睡着了。
看到安乐呼吸平稳,再检查他脉搏确实只是身体虚弱,没什么内伤,百里归一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坐倒在床边的地板上,刚苦笑一声,发现腾飞与另一名部下已经进了房间。此时他才感觉到尴尬,连忙叫他们出去,然后迅速地穿好衣服。
时已接近十月,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发凉,百里归一在安乐床头伫立良久,待一阵凉风渗进屋里,这才想起该给安乐盖上被子了。他盖好被拉上窗,看到窗外星光与灯光交融的夜,又忽地愣住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他不禁这样问了自己。
月明星稀,城市的灯光渐去,光明最终随着黎明到来。百里归一时而长长地感概,时而呆呆地微笑,时而神情落寞得像孤独的浪人,就这样在窗前立了一整夜,直到曙光刺进了他的眼。
“你好像有什么感触。”身后忽然传来安乐的声音。
百里归一愣了一会,暗暗一笑,又感叹道:“是啊,我在想我上次拼命是什么时候。”
“这个还用想吗?不就是在我睡着之前?”安乐说。
“什么意思?”百里归一表示不懂。
“我进房间之前,听到那女的叫声那么欢,那不就是你拼命的结果?”
听到这调笑的话语,百里归一沉默不语,他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是想骂人还是嘲笑下自己。
安乐又补充说:“在知道别人正在拼命的情况下,还能闲的无聊寂寞空虚冷,冷到需要女人的身体来给予温暖,这恐怕就够需要拼命了。”
安乐很随意地说出这些,语气中并无波澜,听不出嘲讽或者严肃,就像一个人在用严肃的语气开玩笑。
但是这句话却是狠狠地刺进了百里归一心里。
安乐又说:“好啦,你也别觉得羞愧什么的了,我决定了,要做你的徒弟,就是因为你玩的那两个女人。”
“什么?”百里归一一头雾水地转过身。
安乐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身上没什么流血的伤。
“听不明白吗?那我就好好解释下。”安乐说,“当我推开你的门,看到你床上的女人时,我就决定做你的徒弟了。在明知自己的朋友正在拼命,而且可以说是为自己拼命的情况下,那个人还能够安然自若地在女人身上获取欢好,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个混蛋,有这样的混蛋做师父确实很有趣。”
百里归一怔了怔,不自觉的笑了,虽然还是不清楚安乐到底怎么想,但是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暖意,被骂混蛋还觉得有趣。
安乐继续说:“但是这只是一般人的观点,就比如你外面的两个手下,我进门之前看到他们表情尴尬,想阻止我,我就想他们当你是混蛋了。可是我不一样,从我的角度看,你这人渣一般的行为却说明了你到底有多关心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毫无良心的人,我孤身前去刺杀那个女人,显然是凶多吉少,你心底必定非常担忧,担忧到什么程度本来我没法想象也没法形容,但现在看来,你已经着急到不得不靠女人来获取安慰。”
百里归一心里有一种莫名感动,就像一个母亲发现孩子终于理解了自己的辛苦激动得想要偷偷落泪的那种感动。他竟手足无措起来,好想跑过去将安乐拥抱,他遏制住那样的失态,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后,走到桌旁端起了茶水。
在九宫,没有人能理解他,而安乐,或许就是个知己。
他趁端茶的空隙望向安乐,发现安乐苍白的脸上出现疲惫的微笑。他端茶的手停在半空,自己也笑了。
安乐说:“大叔,你好像有点过头了,没必要那么激动吧?我话都没说完呢。”
百里归一不接话,没必要接话,只是会心地笑了笑。
安乐说:“你也应该有那么一点了解我,你知道我对你所谓的关心不会有太大触动,但是我答应做你的徒弟,是因为发现你我身上的共同点——我们与其他人不一样!我不敢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但是我与你,多少都是有点站在世俗的礼法之外,在我看来,这种情况下你玩女人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事,实在是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世俗的道德观念,你可就惨了,这点小事足够把你骂的体无完肤,所以你这样做绝对需要很大勇气。我想你平时就与其他人不一样,我也是。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与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孤独,你做到了,所以你有资格做我师父。”
将军们带领将士奋勇拼杀,战斗结束后赶回军营却发现统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怒不可遏的将军说不定当场就会干掉那位统帅,但是,除了统帅本人,又有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当然这并不是说那个统帅不该死,而是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怎么想,所以外人不可能绝对公正的审判他。
百里归一长长地叹了一声,怅然道:“除了小姐和师父,你是第三个如此了解我的人。”又笑道,“还有,我想认识你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你竟然这么多话。”
安乐会心一笑。
百里归一回忆着说:“你说的不错,平时的我,可以说就是个人渣,是个混蛋,虽然每天出门总是要将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光鲜亮丽,但是叶家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混蛋,每一天,我除了帮小姐做做简单的参考外,剩下的时间都是沉迷在酒色之中,在整个叶家,除了小姐,我没有一个朋友,”他望向安乐,又笑了,“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
安乐从床上下来,刚立起身跨出一步,身子又是一软险些摔倒。他走到百里归一身前扶着桌子说:“好啦,闲聊也结束了,现在就该做做正经事了,要做你徒弟你需要教给我很多东西吧,还有你唯一的朋友,那位什么小姐,带我去见见?”
安乐故意加重了说“小姐”的语气。
百里归一一拍安乐脑袋,笑骂道:“你个小鬼,瞎想什么?还想见那位小姐,做梦吧?你知道每天都多少人相见她吗?你知道她什么人吗?就你这样的,想见她,还等个几十年吧。”他拉来一张椅子,“你先坐好,快给我讲讲,你到底怎么杀死那个女人的。”
安乐没好气地笑道:“弄这么半天,原来就是想知道这个啊,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样?”
百里归一撇开头不屑地说:“不告诉我也行,本来我想等你说完之后就带你去见那位小姐的,现在我也不带你去了。”
“真是个没用又傲娇的猥琐大叔,”安乐笑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他一手抓住那椅子,想了想又推了回去,“我还是站着说吧,这等壮举,我可得好好说。”
百里归一立马凑了过来,“快说快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