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他容光焕发,高兴地咧开嘴笑了,“从哪儿找到的?”
“阁楼的旧衣箱里。里面还有好多东西,”我说,“那时候我们多浪漫,多亲密!像是生活在梦里……”
“兰……”他看得出我要哭了,伸手把我搂在怀里。
“那时你爱我爱得——爱得那么深!”我贴着他的衬衫喃喃地说,“我们是怎么了,汤姆?当初的柔情哪儿去了?”
“是生活改变了我们,兰。我们从梦中挣脱出来,开始了现实生活。”
“可它多美好!不该变的,我们不该失去那一切!”
他搂着我的手轻轻松开了。“是的,那一切确实美好,可谁又能永远保持那种激情呢?总要变的。你觉得我们失去了什么,这真让我难过。”他从椅子上拾起报纸,离开了厨房。
我伤了汤姆。难道34岁的我再这样渴望浪漫真的错了?我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涮洗精致的银餐具。这一刻,我想起了艾米莉姨妈,她生前送我这套餐具时,曾认真地说:“记住,孩子,这餐具每天都要用。”看着我不解的神情,她又说:“只有不断使用的东西才具有永恒的价值,用的时间越长,它就越珍贵,而它自身也在不断地使用中增色。”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匙,它光泽柔和,却富丽深沉,这些年来这套银餐具越来越漂亮,我知道,它们不仅丰富了我生活的岁月,也使它们自身更富有价值。
我凝视着窗外。花木丛生的庭院,渐渐融入淡淡的暮霭之中。院围艳丽的玫瑰,丛丛的花木都经过汤姆精心栽种和修剪。他搭的储藏室,此时多像一座童话世界中的小木屋!
记得那时他热切地拉着我的手,看他安在储藏室的蓝色白边的门。“我自知比不上莫戈帝的灵庙,”他得意地扬扬手,“不过还有点风格吧!”“挺有风格哩!”我高兴地靠向他怀里。
哦,还有,还有他给我的非洲紫罗兰设计的花架,还有托德的采石标本箱。这些不过是汤姆最近赠送给家庭的几件礼物,而他送了我们多少这样的礼物,这些礼物又倾注了一个真正理解了爱和关怀的男子多少心血!
我怎能因为他不再有爱的浪漫表白,就认为这是生活的缺憾呢?一个小盒子可能容纳我们婚前深深的爱恋,而这个家,却包涵了我们日益丰富的人生。我决定去找汤姆。走到门前,我停住了脚步——客厅里空无一人。我知道自己深深地伤了汤姆的心,可现在,他去哪儿了呢?我焦急地转身正要走开,却差点撞进他的怀里,他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
“啊!”我的声音颤抖了,“我正找你呢!”
“我不是在这儿吗?”说着,他从背后伸出手来,啊!是一枝用纸包着的新鲜的玫瑰花!
“小心点,”他说,“当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