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处在幸福中时会莫名的产生一种惶惶不安,生怕来之不易的幸福会忽然消失,我也不能避免这样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孕妇本就情绪多变,和空幻自湖心岛回来后晚上我一直怀着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入睡,清越不知在忙些什么居然都未回来吃晚饭。
寂静的房间加深了我内心深处的不安,睡不着就抱着被子靠在软垫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夜空,八月的涠洲城天气极好,夜晚温度适宜,不知名的小虫儿唧唧不停,璀璨的星星挂满夜空闪闪动人。
院内传来脚步声,是清越回来了?我光脚站在地毯上贴着门缝看去,不仅是清越居然还有哥哥,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哥哥似乎极其的生气,言语间夹带了几分煞气。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有如此的后着?九纠之行你究竟欠下了多少情债索性现在都告诉我,省的我在微儿面前露了你的底。”
情债?我愣在当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清越似乎皱起眉头,“阿释,我说过了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心里只有微儿。这样还不行吗?”
哥哥冷笑一声,“和她没有关系?清越,我不是看不出你对那个女人的怜惜之情,你没有必要隐瞒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欠了什么债,你最好在微儿发现以前解决了,我不想这些琐事影响了她的情绪。”
女人?怜惜?清越吗?难道那年清越去九纠山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难道除去那个九纠的弟子芙依之外清越还认识了其他的人?我咬着嘴唇心底告诉自己要相信他,毕竟我与他不是相识了几年而是相识了几生了,要相信他相信他,手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吱呀的声音惊动了院内的两人,哥哥正对在我的视线惊讶的叫了一声,“微儿……”
“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吗?”我看着面色难看的清越,“你有什么隐瞒我吗?清越。”
“是,他当然有事隐瞒你。”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我们之间的沉闷,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微暗的光亮下我看见那张我只是偶然见过的脸,赫然是本已不在人世的芙依。
“你的命是我用清白之身换回来的,当年他也答应看会娶我,我不过是来请清越履行诺言的。”她的声音一如我在月都听过的一样好听,只是那些话在我耳边盘旋着久久不去,娶她,清越居然在这个时候娶她,那我又该怎么办?
清越一脸怒色的看着芙依,转头却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微儿,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好吗?”
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他的脸还是我熟悉的那张脸,可是我们之间陌生的又是什么?
“你觉得我还能休息吗?”我喃喃的低语,“你的确需要对我解释,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进屋说说看吧。”
“微儿,”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点恐慌不安,“明天好吗?你的脸色不好,我扶你去休息。”
“莫清越,你把我芙依当成什么了?”芙依尖锐的叫着,却被一把抵在喉间的剑堵住话语。清越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剑,而那剑就抵在芙依颈间。
“我可以因为愧疚把你救活,但我不会任由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应该明白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
“你……”芙依早就不在是曾经娇弱的模样,嘴角眼梢尽是嘲讽,“那我们走着瞧。”话毕甩头就走。
我扶着门框站的笔直,“你,不解释吗?”
“微儿……”哥哥上前几步将我扶在怀里,我眼前一黑完全失去知觉。
“凌微的这副身体原本就极是虚弱,如今微儿有了身孕更是增加了她的负担,刚刚只是情绪激动才会昏迷,以后不可这样刺激她,否则随时会有小产的可能。”空幻看一脸担忧的韩释于是开口解释她的身体情况,却是极其不赞同的看看清越,“我就说过你费尽心力救活芙依不过是在为自己找麻烦,现在看到了吧?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不是不知道你在无意间为微埋下了多大的隐患吧?”
莫清越皱起眉头,“我只是不想九纠山的人继续追查我们的下落,不想居然会弄成如今的局面。”
“对于九纠山有的是办法解决,你偏偏选了最坏的路子,我帮不到你,我只能把微带走,你自己去解决九纠山的那个女人。”
“为什么要带走微儿?”清越不赞同的叫道,他不能让微儿离开身边,何况她还有了他们的骨肉。
“不带她走难道要她看着你和那个女人纠缠?那样对她的身体不好。”空幻略带嘲弄的加重那个“纠缠”,表情严肃。
“那必须在我和微儿谈完之后,”清越头疼的揉揉眉心,“我必须向她解释,不能让她带着心事离开我。”
“也好。”空幻点头,看着香炉里袅袅的轻烟,“还有一注香的时间她就会醒来,你有话快说,天亮我和韩释就带她离开。”
床上的人儿睡的并不安稳,秀气的眉毛皱的紧紧的,使那原本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平添了一抹与之不符的沉重,掩盖了曾经耀眼的灿烂。俯身亲吻她的眉心,想要吻去她心底的不安和彷徨,将自己手里心里的爱全部捧到她面前,换取她的笑。
微儿,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在乎你吗?我不许自己伤害到你,更加不许自己带给你伤害。可是六年前的秦笑语是我招来的,如今让你伤心的芙依也是我招来的,我不要你伤心却总带给你伤害,这样的我很让自己讨厌呢。你会不会也讨厌呢?不要讨厌不要怨恨,我只要你只有你,我的生命里只有你而已。
一点点冰凉落在我的脸上,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眼带湿意的清越俯身看着我。我伸手去抹拭他面上的水迹,你眼底的不安是在担心什么呢?
“清越,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不能骗我,我最恨欺骗和隐瞒,比恨你抛弃我都恨。”
他的唇落下,辗转反侧的留恋在我的唇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我,“只有你一直在抛弃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即使是你一次次再一次的忘记我,我还是会守在你的身后等着呢回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人,我只有你只要你。”
我伸手抱住他埋首在他的发间哽咽着,“我是多么的害怕,我怕你的身边会有别人,我无法想象你我之间出现别的人,那样比杀了我都难受。”
“没有别人,微儿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根本不会再有其他人。你等我,这只是一次历劫,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就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平凡人,失去那些隐藏在身体深处的能力,变得和平常人一样。这是我必须为我们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你会失去那些能力?你就永远不能回去了?”
他笑着摸摸我的鬓角,“我为什么要回去?继续看着那些人摆布我们的人生吗?命运不会一次次的偏爱或亏待我,尽管我记得那些仙界生活,可是我更加希望可以与你共度一生,不,不是一生是永生。”
我紧紧的抱着他,忍住喉间的哽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怎么可以放弃那些?你怎么可以为了我一次次的放弃你的一切呢?”
“没有放弃什么,微儿。”他低头亲亲我的脸颊,“有你就有了一切。我很知足,也很幸福。”
是的,你是我的世界,我的幸福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