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高阁之上冥深月目送韩释一行离开月都,马车慢慢的远离他的视线,消失的宽阔平坦的大路上。城门之下站在一个小身影,却是冥琅。他看着消失不见的马车,手里握着一块冰冷的玉石,是莫家在月都所有商铺的手令,莫叔叔离开时塞进他手里的,并吩咐他若是有事就直接去莫家商馆找管事的就行。
马上就到八月,月都的天气开始变的炎热干燥,而远在南江的涠洲城反倒开始变得湿润,那里的天气适合娘亲将养身体。冥琅看着路的尽头,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路上只有来往的商旅行人,而那个让他挂念的人已经离开了。
转身离开,他必须努力的变强,那样才能实现自己许下的承诺,守护自己的母亲和未来的弟弟妹妹。那就从转身的这个瞬间开始吧,努力的变成他们期待中的样子。
祈月殿,月侍看着认真练习卦术的月奴,这个徒弟为什么总是呆呆笨笨的?若是他有太子的一半聪颖,自己也不用这么操心费力教导与他。
“师父,这个怎么会是坤界?明明我摆的乾咨啊?”月奴喃喃的问道,师父的脸色好难看哦!谁惹他了?不会是自己吧?(孩子,你还是有点聪明的,恭喜你答对了。(*^__^*))
“师,师父……你,你怎么了?”
月侍忍住上前敲开徒弟脑袋看看的冲动,咬着牙道,“我没事,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少卜了一步吗?”
“啊?啊!是吗?我真的没有发现喔!”月奴自语着低头再次摊开卦卜准备再来一次。低着头的他没有看见月侍脸上的无奈,可是刚刚站在门口的冥琅却看见了。
“月侍大人在教他卜卦吗?”冥琅带着点点笑意开口,打破了祈月殿沉闷的气氛,月侍看着少年慢步走到自家徒儿面前,伸手指着其中一步卦,和气的对月奴讲道,“这一步必须走,少了就不准了哦!”
“啊?殿下居然也懂的?”月奴抬起头有些崇拜的看着冥琅,殿下是天才啊!什么都懂得,好厉害好厉害!
冥琅微微皱皱眉头笑了,“不懂,我只是以前见你走过这个卦象。”
月奴张大了嘴巴,“我,以前推演过了?可是如今为什么我又不会了?”
月侍几乎想把他一脚踢出殿门了,这个笨蛋!冥琅能够过目不忘的记住他曾经的推演,而他却忘记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家伙?有的话为什么就让他给碰上收尾徒弟了呢?
冥琅舒展眉头,“可能是因为你懂得东西太多了,所以忘记了某一个。”
月侍翻翻白眼,尽管这个动作严重破坏了他飞飞欲仙的优美姿态,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上前打断冥琅的戏谑,恭敬的问道。
“殿下今日来,可是有事吩咐?”
冥琅放弃“调教”月奴,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月侍,慢悠悠的开口。
“你把算盘打的真好,你觉得自己能够安然离开月都?”
月侍皱起眉头,难道太子知道了自己的决定?不可能啊?离开月都的事只有他和莫清越知道,太子是不可能知道的。
“月侍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月侍淡淡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冥琅挑挑眉毛,语气带着一点点怅然。
“你们都会离开,最后还是要剩下我一人。”
月侍表情微微一僵,眼睛看着冥琅淡然清透的面孔,这个孩子背负了所有人的期望,瘦弱的双肩是如何扛起江山社稷的重担?
“殿下是怎么看出的?”月侍闭上眼睛微弱的开口询问,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就连韩释他们都瞒过了,为何还是被殿下发觉了呢?
“你看天空的神情变了。”冥琅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我曾经观察,从前除非是有事否则你是不会抬头看天空的。如今你会时常的抬起头看着广阔的天空,眼神里面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所以我猜测你决定离开月都。”
“是。”月侍点点头,不顾脚边的徒弟听了自己的话目瞪口呆的样子是多么的滑稽,“我决定离开这里,早在我决定回来的时候就决定离开祈月殿,离开这个所谓的宿命。现在一切回归正途,月煌的内外乱动已经平息,殿下也能够独当一面,我可以离开了。”
“师,师父……您走了,徒弟我可怎么办?”月奴终于忍不住了,一扑上前抓住了月侍的衣摆,嚎叫着,“师父啊!您若是离开了,徒弟我还不要饿死!我不要啊!我要和您一块离开!”
冥琅皱起眉头,一脸的嫌弃,“月侍大人,您真的没有算错?您确定他是那个能够帮我巩固江山的家伙?”
彼时的月奴还只是祈月殿内的小徒弟,十几年后谁也不曾知道名震月煌并且与莫氏国公府的莫清迟将军齐名的祈月之主,曾经的多么的“单蠢**”。
南江凌府
凌母抱着平安归来的大女儿痛哭一场,然后看着被月王赐名凌傲的小宝宝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
凌韵将贯家老夫人接到了凌家,并且派了体己的丫头贴身照顾,而涠洲贯府彻底的荒凉颓败了,之后月煌再无贯氏一家。
“韵儿,你还年轻,贯家的婚事是为娘错了,以后只要你幸福,无论怎样娘亲都不会阻拦与你。”凌母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女儿痛心不已,凌韵却极其平静,不忘安抚老人。
“娘亲,女儿无事。与贯澜的失败婚姻不过是场笑话。从前我以为即使他不爱我,起码对我还有一丝的怜惜,可是我没料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现在好了,我已经从那场噩梦里醒来,过去的我不会再想,您就不要自责难过了,好不好?”
凌母点头,凌家的一场波折到此为止,之后凌韵在家照顾老人看护孩子,直到她无意遇见生命里的另一个人,其实,幸福就在你身边的某个角落,你不曾注意的时候它已经悄然来临了。
我和空幻坐在驶往南湖小岛的船上,他在一边细心熬着一碗药,肚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明显变大的肚子让我边的笨笨的。
干脆的将变得凉热正好的药喝下,我“豪气十足”的用衣袖擦擦嘴巴,果然空幻皱起了眉头,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
“我说,小微儿,你如今是怎么回事?”
“哈哈,”我歪着头笑着看他,“你就让我这么自在几天吧。哥哥说以后我必须做个淑女,再也不能做这么不雅的动作了。淑女吖!你以为是随便就能装的吗?”
空幻无奈的拂拂胸前的头发,颇有些头疼的开口,“阿释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湖心岛近在眼前,瓦匠门正在规划好的地坯上忙碌着,当时我与空幻说的在此建造大院子的笑语将不久之后成为现在,这里将是我们的新家,真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