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里,生死病伤不闻不问,此时此刻上演催泪煽情的桥段。
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并且不准备参与其中的墨影看到大厅躲在回廊的蓝槿,蓝槿抱着回廊大柱子对墨影猛放电眨眼睛。
“我去看她。”口中的她指叶青青。
墨影猝然站起,声音冰冷似冰刀,他面无表情浑身透寒气,与米长老好不容易营造出煽情气氛截然不合,他站起向外走的瞬间,所有的煽情被他的冰冷所凝结,苗长老愈发显得滑稽可笑。
狐君压根没看米长老对绯月的单方面互动,他望向墨影离开的背影,叮嘱了一句,“不行就把她带来这里。”若是让米长老知道他此时的心思,米长老必然被气得吐血身亡。
“恩。”墨影应了一声,消失在众人事业当中。
跪地垂头的绯月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表情、眼神全埋在阴影里,谁都看不到。没有狐君的命令她就会这般跪到死,可当她终于听到狐君开口了,说得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时,她眼中的苦涩与恨不甘隐隐浮现。
狐君端坐在那里,行为举止优雅悠然,浅笑盈盈,温文尔雅似美玉的男子,谪仙翩翩画中人,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教之主。
杀伐决断,只在他的笑容之间。
他淡淡问道:“绯月,你想要教主夫人的位置?你跟我身边多年,功劳数之不尽,过错少之又少,若你想要,可开口告予我。”
米长老大喜,收住眼泪,激动的看向跪地垂头的绯月,身体兴奋的微微发抖,就差上前拉起绯月催促一句“你倒是说啊!”。
“绯月卑微,万万不敢想。教主夫人是尊上的妻子,就是属下的主人,属下誓死效忠。”绯月声音有力且坚定。
绯月的一句话气得米长老嘴歪鼻子歪,头晕眼花,险些晕过去。
“苗月!你不要任性!”被旁人搀扶的米长老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狐君轻轻拂动衣袖,绯月退站一旁,从一开始就没看米长老一眼,跟没回他一句话。
狐君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般清远宁静,“米长老,你也听见了,绯月并不愿意,我从不强人所难。恕贵教好意我心领了,你回禀贵教主和圣女,有空来中原游玩,冥教必定热情款待尽地主之谊。”
这哪里是绯月不愿意?若她不愿意,她会背信弃义背井离乡到这里来?
米长老花白的胡子气得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狐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蛊王经,我们都愿意双手奉上,你还要如何?”被狐君这般轻松简单的拒绝,他恼羞成怒,如果拒婚的消息被拜月教知晓,他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教主和圣女以及整个圣女教的颜面何存!
米长老越想越不理解,又娶媳妇又拿蛊王经,好大一张天上掉的馅饼,狐君怎么就不答应呢?!
狐君淡淡一笑,“米长老切勿动怒,你已经是个古稀的老人家了,若出了什么茬子,我怎与圣女教一众交代?”他说得诚诚恳恳,设身处地的为米长老着想。
“你、你……气煞我也!”米长老拂袖跺脚,转身就走,“我们走!”
跟班的弟子们紧随米长老身后,万分紧张,“米长老、米长老,我们去哪?是要回南诏吗?”
米长老猝然转身,看了眼风轻云淡的狐君,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找客栈住下!什么时候狐君答应婚事了,我们才有脸回南诏!”
晃晃荡荡一群人离开墨府,新奇的服饰,鲜艳的颜色,引来村沙河村村名的围观,围观的人群里,阿七就在其中,不过他关系的不是这群苗族人,而是什么时候他能见到叶青青。
狐君从叶青青房间出来时,叶青青再次陷入沉睡,她的身子不容耽误,狐君准备三天后给叶青青进行她暴瘦体虚后第一次运功输真气。
待叶青青醒来已是第二天接近晌午。
“嘶——”叶青青皱着眉,头发痛,身子一丝力气提不起,她半眯着眼睛,适应片刻光线,她才完全睁开双眼,“小五?”
叶青青看到趴在床沿打盹的小五,她惊讶道:“你怎么没和李瑞在一起?”她发现小五的脸蛋消瘦了,想抬手摸一摸奈何身无力气,只得作罢,“不过几天,怎么瘦了这么多?”
听到叶青青的声音,小五猛然抬头,似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眼泪汪汪,“少夫人,小五哪里你瘦的多?”他不看叶青青的脸颊,反而看向叶青青的手臂。
叶青青一愣,她瘦了?
她不明所以地顺小五的目光看去,转头时有些吃力,但她仍然看到了自己干瘦的胳膊。
这、这……这也太瘦了!以胳膊的瘦弱程度托测,她现在绝对不超过九十斤。
叶青青不由眉头紧皱,瘦的过快未必是好现象,这也就是解释通她的身子为什么如此虚弱不堪,相比现在暴瘦的不能自理,她宁可圆圆肉肉经过持之以恒瘦下来。
“哦,对了!”小五倏然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和房契。
“少夫人,这是渔家阁的房契、地契。”小五认真说道,“花大娘的亲家母病重,他们一家子提前离开了,这些手续是少爷临走前办理完成的,让我交给你。”
叶青青目光怔怔,盯着眼前的几片纸发呆。
须臾,霁颜一笑,“傻小五,和李瑞一样的呆子,把地契、房契放回家藏好,等我身子好起来,你我、李瑞都搬去渔家阁,把它办得红红火火。”
小五眼圈又红了,十分用力的点点头。
近几天的饭菜叶青青吃得还算合口,过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滋润日子,她既已承诺狐君的三个要求,现在她所享受的岂不是她应得的?她当然要理所应当,她得白白壮壮的才能帮狐君做事不是?
只是,不知这种枯燥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天无一例外皆由狐君亲自喂饭,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话自然也多了。
叶青青靠在狐君怀里,她可以轻轻抬起手臂,但仍无力支撑饭碗的重量,她吞下最后一口红枣粥,问道:“你们谁偷师我的厨艺了?”红枣粥像极了她熬制的,只是火候差些,到像是出自她徒弟之手,可她根本就没收过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