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师。”走进办公室,何绪有一点小紧张。
班主任,就是她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女教师,正小口喝茶,看见她进来了,连忙把杯子放下,面带亲切的微笑。
“何绪,过来过来。”
不知道她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何绪带着忐忑的心情慢慢走了过去。
班主任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试卷。
“何绪,你成绩很好啊,这次我们班的小测验你考得不错。老师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何绪不由得松了口气,再次看向班主任亲切的脸时,也不禁跟着露出笑容。班主任……是个不错的人呢,总觉得,她身上,有妈妈的影子。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差啊……”
“没事。”何绪连忙摇摇头,甩掉之前的表情。
班主任愣了一下,她刚刚确实是一脸的心事重重……不过,也没什么啦,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老师觉得你很有潜力,是这样的,我们每年都有公派留学的指标,只要你认真努力,就有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难得看到这样朴实干净的孩子了,她也希望何绪能够努力争取好机会。
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宣传单——法国……妈妈就在哪里。何绪的双眼倏地一亮。
“我想去。”
“太好了。其实,老师也对你充满期待哦,你可要加油。从现在开始,一起努力吧。”班主任高兴地说。
“嗯。”手中握着那张宣传单,何绪兴奋地盯着上面美丽的风景展示图,点点头。
然后。今天是星期天。
何绪答应了戴枭去听讲座的请求,所以现在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了。
真是的,结果最后还是无法拒绝那小鬼啊。到底是为什么,感觉……她似乎就是狠不下心来对待他呢……或许实际上,自己很羡慕那种孩子吧。那样外放的性格,什么都敢,从来不畏畏缩缩。相比之下,自己这种磨磨唧唧的人,确实逊色了。
咦,不对啊,这条街……怎么这上面写的地址是一个洗脚房啊?
可地址上,明明写的就是这里啊。
回过神来时,何绪已经站在一条热闹又奇怪的大街上了。好多穿着怪异暴露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堂而皇之地走来走去。
嗯?好奇怪。
戴枭一定是把地址写错了,可这个讲座的入场劵里也没有写明场地在哪里。
那她现在怎么办?无功而返?
“小姐,你知道东大街怎么走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何绪回过头去,一个头发稀疏中年男人正冲她咧嘴笑,门牙旁两颗黄金假牙尤为显眼。
压抑着心头涌上的厌恶感,何绪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企图拉开距离,没想到中年男人居然保持着那恶心的笑容紧跟着逼过来一步。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小姐,你还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这附近的中学我全都很熟。”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地挨过来,搂着她的肩膀,亲昵地问道。
何绪闻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身体本能地感觉到排斥,可是她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推开,她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求帮助。偏偏这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求助……看来,只有大叫了……
“救命啊,救命啊!”
幸好,那男人一听见她的叫声,就慌张地环顾了下四周,连忙狼狈地逃跑了。
何绪心有余悸地回到家,愤怒不已地一头冲进戴枭的房间。
“戴枭,你太过分了!”
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杂志,取下耳机,戴枭轻慢地抬了抬眼,冷冷一声哼笑:“何绪姐姐,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耍我,根本就没什么讲座!你知不知道我……”何绪把那张像模像样的蓝色纸券扔到他脸上,指着它愤怒地控诉。
“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不过就是个小玩笑。”漠然地打断何绪的话,戴枭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下,便又拿起那本杂志,继续翻阅。
小玩笑……何绪怒不可遏,双脚像钉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原本以为,他只是幼稚了一点,没想到居然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
“你简直跟你姐姐一样,阴险狡猾!你没人性!”
“不准你说姐姐的坏话!”一听这话,戴枭就像被拔了毛的小公鸡一样,咋呼着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何绪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发疯似的来回揪扯。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野种,居然敢骂姐姐,你死定了!”一边动手,嘴巴上还不饶人。
何绪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炸了,也发起狠来,旋身,稍微让他松了手:“你才死定了,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你这个臭小鬼!!!”
说着,两手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抓起来,但毕竟男孩子力气还是要大些,她很快被戴枭按在了地上,见打不赢了,何绪心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张着嘴就冲戴枭的胳膊咬下去。
“啊!!!”
局势逆转,何绪趁着戴枭吃痛捂手的时候,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扭,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
“住手!!!”一声尖利的喝止吓得何绪心头一颤。房门口,正站着戴月息。
晚上。
何绪单独一个人坐在客厅另一头,这边,戴月息拉着自己心爱的弟弟不断地跟何轩诉苦。
“你看看,枭儿的胳膊上,这么深的牙印!都出血了!这孩子下手简直没个轻重!枭儿比她小,有什么不能用嘴说的,偏偏要动手,这不是以大欺小是什么,真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教她的!”
“你还有脸提我妈妈……”何绪瞪着赤红的眼睛。
“好了!”何轩大喝一句,顿时鸦雀无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妻子:“孩子打闹是正常现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他要是真有什么大不了的都由我何家负责,行了吧?!”
见何轩有发火的迹象,戴月息的气焰立马不敢再嚣张。只是怨恨地盯了何绪一眼,便不再说话。
“不是何绪姐姐的错,都是我,不知道何绪姐姐不喜欢别人开玩笑……”戴枭垂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
何绪不是没有听出他描黑自己的意思,只是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她也累得不想再多说了,只是默默地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