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是有些庆幸,胄迟不在这里,佩玉不在这里,因他俩人都不在这里,我才没有因为真相的揭发而显得过份狼狈。
那些曾经自以为是的过去,情深至死的海誓山盟,这一刻,也终于甘心让它化成虚无,让自己心静如水。
也许,是不想让眼前人看到自己那一点儿不堪回首过去吧,我扯了扯嘴角,活动活动自己脸部,让自己的面上表情显得不再那么僵硬,又问他:“那,那你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最安全的地方’是不是也是你胡口编造的谎话?”
“当然不是了。”他似乎有些不开心了,抬眸直视我,一脸正色道:“这句话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不信白衹姑娘可以翻翻书,很多书籍上都有写。”
“哦。”我其实对他说的这句话也没多大兴趣,敷衍一声,又问他:“那你离开这几日可有伺机寻找洪荒凶兽的线索?”
“没有。”他似想也没想,随口一说,翻开桌上书页,拿起案前笔架上一支毛笔沾上墨水细细书写,嘴上念念着道:“有些人虽然迟早会出现,不过出现也需出现的是时恰好,早一分,会显得作用没那么大,没这么重要,迟一分罢,恐大势已去,他的出现又变得没有了意义,本君应该是要选好了时间掐好了时辰,让他出现才是。”
他一个人埋头喃喃自语不断,好像根本无心理我。
“什么啊?”
想想自己在皇宫里面扮妃子憋着的这几日,再看看面前视自己若无物,只顾着自言自语的上神,霎时间,一股子无名怒火从心底蹿起,直抵天灵盖,快要将自己给燃烧了。
我腾地一下,激动的站起身来,两手直撑在案几上,俯身座上的他,怒气冲冲着对他叫道:“你堂堂一天族上神,仅仅是是带着两凡人寻处躲藏,竟然老意思说用了七天时间,你骗谁,你一身修为道行是假的吗,你不知道腾云驾雾送他们离开吗?你明明就是想做那件事,而今还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虚伪,没用,大骗子。”
“虚伪?没用?大骗子?”
说他不好的话,他倒是及时反应过来了,可是,看着也像是没有生气,只是抬眼微微一笑,不过,于我而言,这一笑比不笑还要吓人。
“当然。”
我吞了吞口水,说出去的话,怎能这么快就吞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再说了,本来就是他的不对,从一开始设计害我,到后来自己无故消失无踪,现在又莫名奇妙跑了出来,我不朝他发火,又该朝着哪位无辜群众去发火。
“那白衹姑娘这又是做甚?”
他手指指向我,因为激动而靠近他的我,唇角一勾,泛出一抹笑意,“不会是趁着夜深无人,想要对本君图谋不轨吧?”
“不轨?”
经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多么的令他遐想,我赶紧地身子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稳了稳自己左边胸口那颗跳动不太规则的心,用着有些微凉的手背搓了搓自己这张因为尴尬而变得有些发烧的脸。
面前帝君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不急不缓,又微垂着眼眸将手上的书本翻了几页,轻轻说道:“不是没有去找,只是找了却没有找到而已。”
“那,那你什么时候找的?”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我又开口他。
他淡淡回道:“就是你进宫时的那一天。”
我惊讶:“进宫时的那一天,就是我代步瑶莲入宫的那一天吗?”
“嗯。”他又再次缓缓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那,可有从哪里得到一些有关于洪荒凶兽的线索?”
他摇了摇头,又是没有。
……
问甚,甚没有,看来是本上神先前高估了他,他根本无心寻找那洪荒凶兽。
帐门外冷风呼啸吹着,打更的将士刚从门外走过,更声响起,已经到了辰时。眼瞅着渐渐亮起的天色,接下来事态发展一切是未知,不知结局是喜是忧,南城一战,是否真的败势已注定,心中好奇有担忧亦有,明知接下来的一切是眼前这位帝君亲自撰写,求知欲抑制不住了,忍不住开口又问他:“那,那周国这场边境之战,你是怎么写的,结局是怎样的?”
“结局?白衹姑娘想知道结局”
“嗯,想知道。”
他神秘一笑,“现在已经是辰时,再过两个时辰,局势就会全部反转,白衹姑娘只要安静坐在一起与本君饮上几杯,午时之时,故人相见,再饮上几杯便是,不必想得太多。”
“午时?你书上都已经全部改好?”
他点头:“改好。”
“那方才我看到的那些什么初入皇宫,恋上皇叔,最后午门斩首这些段子,这些都还在吗?”
“这个……是司命最初所写的,呃……还在修改中。”
还在修改中,那就是还没有修改好的意思了,本上神对于眼前帝君撰写故事的能力表示很是好奇,对于周国此次边城之战的胜利更是很想要知道结果,追问他道:“那帝君接下来打算将它修改成什么样段子?”
可谁知,他却是摇了摇头,“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知道,接下来事情究竟该会怎样发展,但是,因为事关天机,天机又不可泄露,所以本君还不能将后面的事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小声嘀咕着,郁闷着往杯子里面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端起来舔了一口,味道是差了些,不过用来解解馋,也可以的了,随后一口饮下。
眼皮越来越沉重,困倦之极,见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便与他告辞,先回帐子里休息去了。午时,帐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阵频繁的脚步声,好像是有很多人都在来回走动一样。
我被吵醒,伸手揉揉眼睛,发现玉润还坐在桌边没有离开,心底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帐子里面昨天晚上收拾到一半却又已经放回到了原处的包袱,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外面有那么多人在走动?”
“娘娘你醒了。”
她回过头来,一脸的欣喜,激动道:“娘娘还不知道吧,摄政王亲领三万大军赶来了,南城周边蛮夷所形成的包围圈终于要被攻破了,娘娘,只要包围圈被大军所破,我们就得救了。”
“是摄政王来了?”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会是他,这一会儿听玉润这么一说,一时之间,真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玉润高兴的直点头,走向桌前端了杯茶水递向我,道:“娘娘不需太焦急了,马上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回到皇宫里了,回到皇宫后,娘娘就再也不用担心南城外的那些胡蛮子会打过来了。”
“嗯。”
心不在焉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茶杯,心底疑惑得更紧了,怎么前来搭救的人会是步容萧,不可能啦,怎么会是他,步容萧与我是有一点熟,但是与炎墨却是从来未曾见过一面的,他不可能是炎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了,如果不是步容萧,那又会是谁,那个真正该要出现的人呢,他现在又在哪?还是说,炎墨那厮根本就是在骗我,心里还未将这些纷乱不清的事情理清,很快,帐门外有叫喊声响起,像是很纷乱很噪杂,这一会儿对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很紧张的本上神,又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跑出了帐门,见眼前有伤兵跑过,随手一把抓住了一个,问他:“前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大家都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
他一脸悲戚着回道:“摄政王意图打破敌方包围圈,可是却不小心中了敌方埋伏,现在三万大军似流沙被趋散,无法汇集,各方力量薄弱,根本无法坚守阵地多长时间,更何况帮我们脱险了呢,如今,人人自危,已经有不少人趁敌军还没有对这块区域大开杀戒,而逃走离开。”
说罢,挣开了我,抱着包袱逃窜了。
“中埋伏了。”
我喃喃自语,这事情变化也太快了,半个时辰前的救世主,这一会儿自己却又遭殃快成阶下囚了,凡尘之事,真是变幻莫测,捉摸不透。
走回帐门,玉润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包袱了,一边收着,嘴里一面不满抱怨道:“哼,就知道靠不住,才多久,又不行了,娘娘我们还是快点逃吧,这一个两个的都靠不住,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对她此种行为,本上神表示忒无语。走近过去,将包袱一把按住,与她讲了好一会儿,从周国国势与敌方蛮夷国势对比之,再从先前有过一次局势大逆转,用自己娘娘的身份压逼,终于让这丫头安静了下来,决定冒死相信我一回。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外面又变天了,半个时辰之前逃走的士兵又回来了,问何故,答曰,又有一王爷赶来了,身带十万精兵,锐不可挡,所向披靡,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将敌方最外层的包围圈重重戳伤,现在正直取敌人心脏,且该王爷身后还带着一貌美如花的女子,在城南坡上找到了身受重伤的摄政王。
出走边关,行兵打仗,身边还带着如花美眷,真没有想到,周国竟还有如此风流且厉害一位王爷,此刻,听到说起,真是有心想要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