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三天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这些事都是我以往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处理起来,有些棘手,有些无措,更有些是不知如何是好。有时感觉彷徨,有时又感觉犹豫,更多的却还是摇摆不定。
先是冒充步瑶莲来到周国皇宫,遇见了小皇帝听他讲述了关于他和他的这个国家的事情。然后是遇到了一个和胄迟长相极其相似的男子,在知道了他并非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故人之后,又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已经被他识破。现在是看到了周国敌军压境,苦恼着此人间一行,自己该不该去认真对待,这周国的未来运势,究竟会如何,自己该不该涉身其中,逆天命将其更改。
第四日清晨,整个水月殿都显得有些混乱,我扯住玉润的袖子,追问她怎么了。小丫头说大家伙们都跑到朝堂那边看热闹去了,听宫里面其他人说,皇上开仓放粮的事情传出去了,一大早的天还没有亮,朝堂上反对开仓放粮的官员就出来闹事了,跪倒在殿门外,不肯离开,非要皇上给个交代出来。
我心里极度怀疑,这些跪倒在殿门外的官员门是不是步容萧派来的,毕竟,从最一开始他与他朝中一众党羽对开仓放粮是持反对意见的,可紧张的气氛持续到了中午之时,又听宫人们说是摄政王站出来将事一人独揽在一身了,并保证,如果真与敌国发生战事,周国会有足够的兵马足够的粮草去应付,那些跪到在殿门外的官员门才善罢甘休。
事情发生到这里,我心底又纳闷了,既然反对开仓放粮的官员都出于步容萧的门下,那他改口说是自己下令开仓放粮的,那应该是没有人再敢出来反对为难他才是,怎么那些出自于他的门下的官员这个时候了竟还胆子这么大,依旧是跪到在殿门外不依不饶,非要逼步容萧做出来个保证来才善罢甘休呢?我不得不怀疑,这出戏是步容萧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给没权没势的小皇帝来个下马威,警告他,只有自己才能封得住那些官员的嘴,还有给其他支持小皇帝的官员们看,自己是多么的大义凛然,为了周国百姓,舍得向文武百官折腰。
虽然,我也不愿意将这个与胄迟长相一样的男子想的这般有城府,可是,既然能位及摄政王,独掌大权七年之久,他也定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角色。
午膳时间,往日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今日却变得有些萧索简单了些,几盘简单的瓜果配上几碟简单的菜式,外加一份清水寡汤,一壶酒。
对于今日这伙食,本是神感觉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变化就变化呗,这也变得太离谱了。我问玉润:“宫里面也会有这么粗茶淡饭的时候?”
她走近回道:“今日一早皇上下令,皇宫内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伙食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听说,这是因为快要打仗的缘故所致,节约下来的伙食银俩都要上缴给国库,给朝廷用去购买马匹粮草。”
“宫里所有人?”这话说的,听着好像心里平衡了不少,我又问她:“那皇上皇后还有摄政王呢,他们会不会也是这样,吃着这些清汤寡水?”
“当然了。”玉润理所应当着道,将被我推的老远的水煮豆腐又拉进到眼前,感慨道:“娘娘您如今的伙食算是这宫中顶好的了,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吃的是些什么了,能吃的不能吃的,这个时候,皇宫里的御厨门都想着办法做出个味来,塞给我们吃。”
“哦,这还能算是好的了?”
伸出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清水萝卜,就这会儿,真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在汝霖王府里为下人的那一段时光里,那时候,住在步知弛为我专门腾出来的茅屋,吃的也是如今天一样,水煮各种蔬菜,心里真真是不平衡了好久,
如今,过了这么多天,再回想起来,真感觉就像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而已。
第五日一早,又听说朝廷开始大规模的征兵了,因为征兵的缘故,宫中各宫人月开支又相应的减少了一半。朝廷的政策是,每征收到一名新兵,相应的都会给与该士兵家里补贴二两银子和三十斤大米,但是因为前几日开仓放粮所导致,如今需要用以补贴的大米又不够了,宫里人减少的开支,又要购买大米,又要用以征兵,如今短缺的紧,朝中各大位大臣,不管官居几品,皆要拿出些银俩来填充国库了。
终于,朝野上下,人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第六日,天气有些闷热阴沉,一大早的黑压压的乌云就直逼宫殿门外,让人喘不过气来,看着像是一帘灰幕从天边直垂于地面,遮挡住了远方一切,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不太真切。
中午,一场骤雨突临,水幕垂下,从天空滴落而下的豆大水珠,敲打着屋檐上的瓦砾而轻轻奏响,溅打在连日来被烈阳烘烤不断的树木上,让它们变得新绿了,吹打着还未完全关上的窗棂上,听到着雨打窗纸的声音,噼哩叭啦。这一场及时雨,缓解了这接连几日的闷热气息,让人顿感凉爽。
到了下午,雨水方才慢慢停下来,饮一壶上好的宫中酒,吃上一碟无色无味的配菜,数一数,与炎墨那厮定下的七日之约,转眼还有一日将至。一日之后,也许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吧,可是,现在想来,如果这人间之事自己不看到他画上句点,又哪里甘心一日后就这样潇洒离开了。
终于等到了第七日,这一天听说又发生大事了,敌军突然来犯,朝廷正急着准备购买粮草即日出兵,小皇帝为了给边关将士鼓舞士气,不顾朝中大臣反对,毅然决然的决定亲自前往前线,指挥作战。可这样他的小皇后就
不同意了,开始哭闹不断,要死要活的,整个后宫都被她弄的不得安宁了。
黄昏,饭后,命柳絮沏上一壶热茶搁置在了屋子里面,又弄来几壶好酒搁置在了桌上下面,一个人自顾自饮着,从日落等到天黑之时,终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将手中酒杯放下,问门外人。
“娘娘。”柳絮不安的声音从屋门外传进来,“皇后娘娘又来了,她说想要见娘娘您。”
“皇后来了?”
看着起初一直冒热气的茶水不再冒热气,果然是不出本上神所料,来了,不过来的就是有点迟了,浪费了一壶好茶。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裳,挥手将屋子里的灯点燃,星星烛火之中,看着门外身影,对她道:“跟皇后说,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如果是因皇上亲征一事商议,请她移步至此,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