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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孤芳自赏的女性

中西诗歌中还有一种女性形象,她们怀有较高理想,寻觅理想配偶不得,又不愿俯就,孤芳自赏,盛年独处,渐有迟暮之悲。这在中国诗中非常普遍,有时这层意思引申开去,在封建社会中常借题发挥,写志士不遇明主,有才能无以发挥,岁月蹉跎的郁闷和愤慨。西方诗歌则没有这种政治上的暗喻,直写女子迟暮的诗也不多,却不乏惋惜时光易逝,青春不再的感叹。哲人柏拉图有一首小诗《歌》,从一个男子口中对女友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苹果丢给你,你如果对我真心,

就接受苹果,交出你的处女的爱情。

如果你的打算不同,也拿起苹果想想,

要知道你的红颜只有短暂的时光。英国17世纪的抒情诗人罗伯特·赫立克多次反映这样劝嫁的主题,小诗清丽柔媚,试译其比较著名的两首。因为他的作品在中国少为人知,故全诗译出:

啊,姑娘,请珍惜青春,

采摘玫瑰的花朵吧,

时光老人还在飞奔。

今天笑盈盈的这朵花,

明天将转眼凋零。太阳,它愈升愈高

这盏天上辉煌的灯,

它愈走愈快,

它的沉落也愈近。最好的年华是春光伊始,

青春啊,血液啊,一样温馨。

但若一旦逝去,那最恼人、最糟糕的岁月,

即将取代以往美妙的光阴。啊,别忸怩,莫骄矜,

捕捉良辰,缔结婚姻。

一旦失去青春,

你将永远因循。

(《劝姑娘珍惜青春》)另一首说少女的美将转瞬消逝,还不及她的耳环上的红宝石能永远鲜艳。构思巧妙,韵味隽永:

亲爱的,请别骄傲,

别倚仗你这一双眼睛,

像星辰般在天空闪耀,

别以为你勾住了大家的魂灵,

你自己的心还在自由逍遥。

别倚仗你飘散的浓发俊俏,

惹得他人相思情煎熬。你戴着的那两颗红玉宝,

垂在你柔软的耳下多娇小,

它将仍是永恒不变的玉石,

你身上的美却要将你丢抛。

(《给狄安娜》)曹植的《美女篇》中有:“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也是有叹息时光易逝,盛年不再的悲哀,但思想境界则深刻一些。因为诗中客观地赞赏了美女“慕高义”和“求贤才”的孤高性格。唐诗杜秋娘的:“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上面所引的西方诗的思想内容何其相似乃尔?宛如同一诗人用两种语言写出来的,对人生的感喟虽各在异方,殊域而相同,即连艺术的比喻用法也很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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