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低下密室出来,不光是赵武,就连一向沉默的刘默,也是喜笑颜开。这一战斩获颇丰,先是锻炼了自己以及将士们不说。
更是在这鬼头岭获得不少宝贝,就这密室里,光成锭的白花银就好几大木箱子,足有上万两。其他金叶子、玛瑙、翡翠等物,也有两个木箱子。
直到出了密室,一行几人都想不明白这金人到底是来夺取枣阳呢,还是来送钱的!这些要都折算成铁钱,那恐怕在枣阳生活一辈子也是花不完了!
当着白花花的银子面前,不过,众人却没一个为这点钱心动的。就是乡巴佬熊铁,也不知为何,竟然没拿这么多钱当回事。
后看众人都没有分钱的想法,赵武暗自高兴一番,并当面带头起誓,这些钱将会分文不少的都用到北伐之事上面。
北伐,统一!多么遥远的想法,可在这一刻,竟没一人退缩。统一,朱天喜可没想那么远,他只想早点返回老家,将父母骨灰安葬在祖坟里。另外,最好能够风光一点,这就是他的小小心愿。
北伐,熊铁也没那么多想法,他父亲在他幼年时,战死在枣阳。一手抚养他长大的是母亲,母亲已经年迈。但倔强的母亲,总希望他这独子能有一番作为,也不枉了他们熊家。
刘默,北伐,统一!一直都是他父亲的志愿,而从小没见过母亲颜容的他,受到父亲影响不少,骨子里何曾不希望能够统一呢,何曾不希望天下太平。只有这样,百年之后,他才有颜面去面见地下的父亲。
只有那尚冰,赵武读不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尚冰的过去,他也只是知道那么一丁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尚冰恨死了金人,恨死了外族。
四人就这样对着塞满地下室的金银珠宝起誓:“今生吾愿,当以北伐,统一为大任,为此甘愿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哪怕落得万事骂名,我心无悔!”
走出营房后,众人各自散去寻来易燃物,将整座营地烧的一干二净,看到最后满地的灰藉,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物品后,这才欣然离去。
返回李家河时,天色已经将暗。穿着血衣先去拜见李保之后,赵武这才带着负责追击残余的将士们返回军营。
回到营寨门口,早已有邓柄迎接在门外。赵武忙拱手相迎,一口一个师兄叫着。但邓柄却不搭理,只让他赶紧去洗漱一下,去大帐。
看黑着脸的邓柄匆匆离去,赵武也只是左右看看,摇头苦笑,赶紧回营洗漱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前去面见指挥曹旭。
不过,刚到大帐门口,这气氛却不大对劲。门口屹立两排十多名士兵,而且个个都还是生面孔。
但看他们身上的军服又和自己一样,赵武想上去询问一下。可刚凑到一名军士面前,那人冲他瞪一眼,登时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逼得透不过气来,好在军士们并没有阻拦他进营。
既然问不得,那就不问,反正这是自己人的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一会曹头就该告诉我了。赵武如是的想着,迈步向里走去。
可手刚扬起去推房门,忽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赵武忙后退两步,左右回望那些士兵,心内暗忖道:“难怪,这些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特动队啊。”
心内一秉,忙快步向房门走去,推门而进。在这些人面前,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光那眼神都已经压抑得大气都喘不出。
推门而进,房内通明的火光与外面星星点点的火把成正比,一时间刺得他都睁不开眼睛。好半天,赵武眨么着眼,环视帐内人员。
除了自己外,五个队正都已到齐,就是臂膀负伤的恭郎也是用块白布挂着呆立在一旁。曹旭坐在上首闭目养神,邓柄则垂首下坐。
五个队正也都是鼻眼观心,呆立一旁,犹如一尊尊石雕一般。房内的气氛显得极为尴尬,赵武一人站在门口,竟忘记该迈那只脚进去。
过了些许,方听曹旭轻声说道:“回来了?”那语气是那么的轻柔祥和,和眼下这种气愤根本就不相称。
“嗯,回来了。”赵武低着头走到柏剑身旁站立。
“此次出战,斩敌颇丰。”停顿了一下,声音忽变得严厉沉重:“但我们的伤亡也是很大的。”
话语刚落,邓柄抱着一小本子起身,道:“此次共斩敌二百一十七人,俘获十五人。而我军参战有六队和斩马队,还有特动队,人数共三百三十人,可六队伤亡就达到二百三十余人。其中战死有一百八十七人,无法再从军者二十九人。”
‘一百八十七人?一百八十七人,加上二十九人,不就是二百三十二人了,我的个乖乖,第一部总共才四百来人,这一下子就减去一半了,而且还是战斗人员啊!’赵武心内暗自盘算,心想这次该找他这个指挥者算账了。
在人数和地理占据优势,加上之前又有缜密的计划,这样的胜利,已经算是不能再惨的胜利了。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新兵吗?要知道当年孙武还能把一群宫女训练成军呢,就是一群散沙,只要听令,他都有把握取得胜利,而自己呢!赵武开始自责起来,两百多条人命,转眼间就说没就没了,这……
邓柄报完,则没再说下去,而是先看了眼垂首的赵武,又回头向曹旭看去。曹旭本想呵斥一番,可一想到鬼头山的地势,以及那半山坳的位置,加上新兵太多。
再者就是,曹旭当时没放心的把特动队交给赵武,而是交给了乐正。谁知道那小子也是个愣头青,原以为他是红彩军首领的长子,又是知军的心腹,能力一定不简单,谁知道……
“哎!”曹旭长长的叹声气,也就没那训斥的心思了。两百多人,其中有一半是天顺军旧部,他这个老官长岂有不心疼的道理。
可人死已不能复生,这是战场,久经战阵的曹旭,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是那么一声长叹。尔后又回归常态,昂首看向众人,冷声道:“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惨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