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你可有把握医治这场瘟疫?”
“草民有把握。”
平淡的口气里夹杂着几分帝王的狠唳,“若黄公子真能解救朕的子民,朕重重有赏,但倘若黄公子没有这个能力,朕只能治你欺君之罪了!”
张艺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男人不简单!
“草民不会让陛下失望!”
“来人!带黄公子去风虚居。”
还未起身,门被推开,一群奴才便进了御书房,“黄公子,请跟随奴才来!”
看着张艺兴瘦弱的身子渐渐消失了,心里忽然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舍,艺兴,朕好想你。
张艺兴一头雾水地跟着为首的太监来到了风虚居,走进去,只见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黄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您只要吩咐奴才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张艺兴看到了窗边的砚台,便来了兴致。
“奴才小曲子。”
“你们先下去吧!”
张艺兴心定神闲地坐在案桌前,正要作画,“黄公子,奴才还得提醒您一句,皇宫里有一处禁地—君墨殿,您可千万别去。”
手中的动作停住了,君如画,汝为墨,“那是为什么?”
“黄公子,这您该知道的奴才已经告诉您了,别的奴才就不能说了。”
接着张艺兴沉默了好久,“这殿名是谁所取?”
“奴才听说,君墨殿本不唤君墨殿,后来‘第一神医’说长恨殿不好听,陛下便随了神医,这才将他改为君墨殿,君墨殿也是‘第一神医’与陛下所取。”
“第一神医是谁?”
张艺兴敢揭皇榜,定不是一般人,没有听说过‘第一神医’实属正常,“三年前,陛下深重疾病,张公子千里迢迢,从虚灵山赶到了皇宫,张公子妙手回春,救了陛下,陛下便封其为‘第一神医’。”
一切好似那般熟悉,三年前正是他下山时。
“那‘第一神医’名为张艺兴吗?”
“正是。”
“你可知那‘第一神医’如今怎么样了?”
“奴才听说一年前的中秋月圆之夜,‘第一神医’修炼成仙了,后来宫中再没有人见过神医。”
张艺兴不觉冷笑几声,吴亦凡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卑鄙无耻,恐怕繁羽国的人都要被你骗了吧,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你方便把我的手下带进皇宫吗?”
“没有陛下的恩准,他们是不能进宫的。”
“算了,你们下去吧。”
这对张艺兴来说,成了个麻烦,没有他们,他也是无法施行计划,毕竟他手无缚鸡之力。
小曲子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了,“艺兴。”
张艺兴惊喜地抬头看他,“鹿,鹿晗。”
“艺兴,半月未过,就这么想宫主啦!”
张艺兴脸上浮起红晕,低下了头,连忙用空白的宣纸遮住了墨迹未干的画像。
鹿晗顺势坐了下来,调侃道:“藏什么,宫主见不得人吗?”
“鹿晗!”
“夫人害羞了,我便不说了。”鹿晗微微泯了口茶,“艺兴有办法医治瘟疫吗?”
张艺兴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鹿晗,其实,这次进宫,我还有别的目的。”
“哦?”
“我相信你会帮助我的。”
“夫人真了解我。”他故意把‘夫人’加重,张艺兴羞涩的脸上尽是满满的幸福。
“先帮我绘出一份皇宫的地形图,还有,今夜帮我引开君墨殿的侍卫。”
鹿晗又倒了一杯茶,“君墨殿是何处?”
“这你就甭管了。”张艺兴并不是想隐瞒他,谁让鹿晗调侃他呢!
“没问题。”
御书房内。
吴亦凡的眉头紧皱着,内心越来越烦躁不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皇兄!”不见其人,却闻其声,一阵风吹过,一张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出现在吴亦凡眼前,他,白皙光滑的皮肤,没有任何的暇丝,眼睛如同星星一样。高高的鼻子霸气的挺着,勾人的嘴唇让人感到难以自拔。
“你来的正是时候,”吴世勋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些奏折就麻烦世勋了。”吴亦凡指着案桌上的奏折不以为然地讲道。
吴世勋没有应他,“臣弟,臣弟有事要告诉皇兄。”
吴亦凡拍了拍吴世勋的肩,从容地离开了御书房,“等到世勋批完奏折,再告诉朕吧。”
吴世勋只得将自己要说的事咽了回去,无奈的批阅着奏折。
吴亦凡此时已无心做任何事,他换上了一件雪白的衣衫,独自去了君墨殿。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墙角,在殿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
“艺兴,这里,布,布下了结界,进,进不去。”说完,被撞得飞出很远的鹿晗的嘴角又流出了鲜血,
戴着面纱的张艺兴试图寻找结界,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他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门,鹿晗惊讶道:“怎,怎么可能?”
“不管了,我们快进去吧。”张艺兴过来扶起了鹿晗,刚碰到结界,鹿晗又被震出很远,连同张艺兴也倒在地上,“艺兴,你别管我了,趁现在快,快进去吧。”
“可是……”他内疚地看着鹿晗,鹿晗表示没有大碍,“放心,我暂时死不了。”
君墨殿是禁地,肯定比寻常宫殿都要危险,“鹿晗,你小心点。”
鹿晗挤出了一个微笑,示意没事,张艺兴这才放心了,随后鹿晗就躲藏了起来。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如此穷工极丽,张艺兴思绪万千。
可让张艺兴大吃一惊地是,整个殿内的墙壁上挂满了画轴,他打量着其中一幅画中的少年,白皙无暇的纤纤十指,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这倾城的少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不能去亵渎般。
张艺兴不敢相信,那些画像上的人竟全是一人,他一字一句地读着画像旁的字: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泪如珍珠洒落在地上,袭来一阵心痛,画像上的人儿笑得刺眼。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头愈来愈疼,记忆越来越乱,“我到底忘了什么?”
耳边,“陛下,江山,美人,您会如何抉择?”少年抬眸看他,轻轻问道。
“自然是江山了。”吴亦凡薄唇轻启,狂放不羁地笑了。
“吴—亦—凡!”承受不住身体和心里的痛楚,张艺兴处于了崩溃的边缘,他开始疯狂地撕毁画像……
月光下,吴亦凡的影子被脱得长长的,“艺兴,快走!”鹿晗努力地叫着他。
透着月光,张艺兴的脸色苍白无力,没走几步,就要从台阶上摔下来。
鹿晗匆忙稳住他的身子,二话不说就把他带走了。
未到君墨殿,吴亦凡就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莫非有人闯进了君墨殿?
当他踏进殿内,眼前的景象让他疯狂,四分五裂的画像,满地的棋子……
君墨殿里的一切都是他对张艺兴的念想,即使他死了,吴亦凡依然没有忘记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艺兴,朕定将凶手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