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堤上有很多亲热的情侣。我们在长凳上坐下后,余勉怎么就一把抱住了我,开始亲吻了呢?
我毫无准备,只能默默地顺从着,承受着,任他的舌尖一点点地下滑到我的下巴和脖子。也许在内心我也是渴求的,是的,我渴求。我不是完全是女人了吗?我为什么不能渴求呢?哦,我渴求……
从河堤回到车子里后,我主动地吻了余勉的脸。他的脸很凉。车子开得很缓慢。等到新通桥时,他突然靠着桥墩停了下来,侧身紧紧地抱住了我。
不时地有过路的车灯射过来,但他一直搂着我。他的手指很粗糙,在我红色的毛衣里不停地抚摸着,我闭着眼睛,与其说是幸福,倒不如说是陶醉。
余勉的嘴唇很薄,像一片香椿叶,在我脸上移动着,痒痒的,热热的,让我心动。我丝帛一样瘫在他怀里,仰着脸,乖巧地迎合着他,仿佛是在接受一场春雨的滋润……
雨水像一朵一朵紫色的牵牛花一样砸在空调上。它们并没有为我所见,颜色是我在寂寞中听出来的。颜色是有生命的,至少它活在我的感觉中。
我躺在床上,毫无倦意,静静地听着雨声,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静的雨声了,像下在心里。
我潮湿着,想着这四月的第一场雨,该不会也下到台北吧。当我想到莲生时,我又想到了余勉,想到了新通桥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一切都是失控的,我胸前的最后一粒扣子、他放在我丝袜蕾丝边缘的手,以及那不停射过来的车灯……
我拨通了电话。彩铃是张韶涵的歌,接着是余勉声调中性的你好。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一会就挂断了。
我拉开了窗帘,雨水还在滴着,雨水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苍白的,像我的心。
我是在黄昏时分才撑着伞走上林荫小道的。树叶遮蔽了一部分雨水,使打在伞上的声音变小了一点。我不知道要去哪里,而又能去哪里,漫天的雨水中,我是那丁香一般的姑娘吗?幽怨惆怅的黄昏呀,幽怨惆怅的一颗心,我又能向谁去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