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丫鬟秋儿饶有兴味的看着空地上呼喝有声的齐天铭,自小与二少爷一起长大的秋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少爷。
过去二少爷也曾呼喊过要练就神功,成为武林高手之类的话。只不过那时候二少爷耍的花拳绣腿,秋儿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更别提那些‘如来神掌’‘六脉神剑’不明所以的招式了。
二少爷现在和那时已经不同了,这一点连自认为是个傻瓜的秋儿都能看出来。不知为何,秋儿看着二少爷的背影,不知不觉想起了齐伯。
要说起齐伯,那可是齐府公认的第一高手,传说齐伯可是江湖上的知名高手,只是隐身在齐府中避祸而已。当然,这后一点,秋儿可一点也不信,要知道齐伯在秋儿来到齐府的时候就在了,现在一晃十年过去了,齐伯依然是齐府的大管家,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而这前一点,秋儿却是十分确信的,因为她自己就曾经看到过齐伯一个人将十几个恶霸随从打的落花流水。
秋儿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虎虎生威的二少爷,愈看愈觉得像齐伯,心中不由想,难道二少爷这一年里真的有什么奇遇,也和齐伯一样成为了武林高手?
过去二少爷都是儒雅文弱的样子,现在一下子变得刚武起来,在秋儿眼里可并不坏,出身贫寒的她,可不喜欢那些瘦弱的贵公子。
看着看着她不由有些入迷了,丝毫没有注意身边已经来了一个人。
“咳咳!”一声轻咳将秋儿从幻想中唤醒,秋儿见齐伯竟然不知何时到了身边,连忙站起身来,正要行礼却被齐伯挥手止住。
秋儿心中疑惑,却见齐伯轻手轻脚地向二少爷移去。这是齐伯要试试二少爷的功夫!秋儿眼中立刻冒出了星星……
齐天铭成为行者已经两年又半,自从士官学院之后他便有一个习惯,那便是闲暇之时都会练习学院中学到的格斗术,一来因他是魂穿,身体本就不怎么强壮。二来则是因为早年那次闭锁空间地经历。
他现下练习的早已不是当初在学院中学到的格斗术了。经过两年多的实战磨练,他经过摸索,早已经形成了适合自己的格斗技巧。所以他虽拳脚随意,却让人行云流水之感,正应了齐伯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心如止水,道法自然’。
大约已经半个时辰了,齐天铭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他调整呼吸,正准备结束今日的晨练,忽然心生警惕,还未等他去搜寻着异样感来源,他便觉左肩有异,凭着本能他左脚前踏上一步,左肩微颤,卸去肩上异物。同时,借力左脚,右腿向后方扫去。
“咦?”背后来人似乎惊讶齐天铭迅疾的反应,惊异出声。见齐天铭右脚脚跟向着太阳穴直击而来,来人虽是惊讶,却丝毫不慌,他身形下沉,用马步稳住身形,眼见右手已经不及收回,便用右肘在齐天铭脚踝处轻轻一托,脑袋跟着一偏,险之又险的避过这迅猛的一脚。
齐天铭那毫无征兆的一脚落空,让他心中震惊,意识到身后绝非常人,心中更不敢大意。但此刻因为身体旋力,左脚已然离地,无法闪避。无奈只能以攻为守,借着腰身扭转之势,左腿似鞭,向敌人抽去。
“啊!”一声惊叫,齐天铭此时依然能看清身后情景,一眼便认出来人,只是他身体悬于空中,这一记鞭腿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啪!那人退后数步才止住身形。
“齐伯!”齐天铭还未稳住身体,便叫出来人。
眼前的人一身素布玄衫,一头花白头发,这与街市上的老者毫无二致,若不是那双矍铄有神的眼睛,谁也想不到这是齐府的大管家。这出手试探齐天铭之人正式齐伯,先前他见齐天铭所练拳法随意缥缈,虽然漏洞不少,却不时有神来之笔显现。他本人一生嗜武,便忍不住出手试探,于是便让丫鬟秋儿不要出声,自己屏住气息悄然接近齐天铭。
方才那记鞭腿十分巧妙,饶是他身经百战,一时也无法再从容卸去,于是无奈用双臂硬生生的挡住,作为代价现下他的双臂痛的发麻。
“好一记旋风腿!”齐伯赞赏道,他想起二少爷这一踢,与年轻时在江南遇到的一个使旋风腿的拳师有些相似。
齐天铭受了赞赏却没有高兴的样子,苦笑道:“齐伯莫要取笑我了,我这三角猫的功夫我自己知道!”
“不然不然,二少爷虽然招式中还有不少漏洞,但是你招式灵活,收发随心。前一招未尽,后一招便生,且攻敌必救。武者无常,正好将招式中的漏洞掩盖。是故,老奴方才虽然瞧破了其中破绽,却又不得不先求自保。”齐福抚着颏下胡须道。
被如此赞誉,这边齐天铭却不好意思起来。对他来说哪知道什么招式不招式的,他的攻击路数不过是在与敌人打斗中形成的。对于他来说,下一次攻击何处连他也不知道,更别说攻敌必救了。
但他却不知若他这想法若是被齐伯知道,一定会吃惊,要知道无招胜有招虽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这一年,二少爷真是长大了,这几日,老奴见少爷私下里与朱记茶馆的朱掌柜会面,还担心少爷会像以前一样惹来麻烦。现下少爷身手如此了得,老奴这下也放心了。”
说者随意,闻着惊心。这几日齐天铭私下里联络故人会面,一来了解这一年中京中变化,二来为接下来的行动布局。只是为了行动隐秘避免引起敌人警惕,他一直借助吉儿的警戒功能。原以为行动已经十分隐秘,即使同为行者的同伴也难以察觉,可现在齐伯却都知晓,他心中震惊可想而知。另一方面,他心中十分疑惑,齐伯到底是如何避开吉儿的探知,要知道来自未来的顶尖科技,能探知四周的每一丝变化。这一刻他不禁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是有小说的武功存在。
“齐伯的赞誉,我可是难以消受,要说起功夫了得,我还比齐伯还差的远。如之前所说,我这拳脚破绽太多,这几****正想向齐伯您讨教呢。”
“讨教却是不敢当,少爷若是有兴趣,老奴自然会陪少爷过上几招,嗯,不如说老奴正求之不得。只是今天不巧,老奴来此是得了老爷吩咐。老爷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便叫老奴通知少爷!”
“那便改日再向齐伯讨教了!”齐天铭一脸的失望。
“那老奴随时恭候。”齐福见少爷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加之他对少爷的功夫也颇感兴趣,也想再做了解,于是再三保证,方告辞退下。
齐天铭目送齐伯离去,心中感叹,一晃三天已过,他自那夜与父亲夜谈之后,便与同伴们商议,结果十分顺利,要知道有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罗浮宫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虽然曹凌呲之以鼻,对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不屑一顾,但却没有公开反对。齐天铭自己则不与同伴们同行,因为父亲出发的这一日正是京师最大的商会——白楼商会举行之期,齐天铭重回京师上商界,势必要去走上一遭。他起初还担心会被同伴反对,因为过多的牵扯进历史人物之中并不是一个行者该做的事。意外地却并没有遭到反对,也许是因为他只是三环行者,同伴们也不认为他能此次任务中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少爷,少爷,秋儿也想去白楼!”
清脆悦耳的少女娇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看着少女闪烁的大眼,无奈说道:“莫要胡闹,白楼怎么是你这姑娘家家去的了得!”
要知道这白楼是京师中有名的青楼,虽说到了商会期间,因为人满为患,有不少宾客会携带女佣美妾在身边伺候,只不过在那里出入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的风评,齐天铭担心一旦有些差错,秋儿便难以在京师立足。
“少爷要是担心我是女儿身的话,那就大可不必喽。”秋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齐天铭自然了解她的意思。小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玩伴,只有作为自己丫鬟的秋儿经常在身边。秋儿调皮可爱,加上他自己不喜欢束缚的生活,于是经常带着女扮男装的秋儿出去玩耍。只是要这样带着女扮男装的秋儿去逛青楼倒还是头一遭,让他有些犹豫。
敏锐的秋儿立刻贴身上来,抓住他的左臂轻轻摇摆,口中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少爷,你知道秋儿这一年一直呆在家里,有多辛苦吗?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少爷……”
秋儿说的凄惨,齐天铭不由想起刚回来时秋儿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还有这院子虽然一年无人居住,却无一丝破败的景象……这些都是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瘦弱少女所做的,从小了解少女的齐天铭,都不知道当初如此爱胡闹的秋儿,是如何耐得住寂寞的。
“还不快准备,那边就要出发了!”心中一软,不由的顺应了少女的心意。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齐天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现在唯有祈祷秋儿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就好。
“吉儿,我问你,齐伯接近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反应。”在等待秋儿的时候,齐天铭想起了方才被齐伯试探时出的一身冷汗。一直以来,有人接近自己,吉儿都会有相应的反应,而且自己约见故人,也被齐伯察觉。
“主人,当时吉儿没有探测到异样的波动。由于吉儿处于异时空中,受闭锁效应影响,无法探索细微的变化。”吉儿的探测器是对行者使用方式进行优化过的,更注重对能量变化,维度深浅的探索。对于探索属于外来者的行者、浪人探测灵敏,当然普通人行动也逃不过吉儿的眼睛。齐伯则不同,作为习武之人,他十分讲究将自己融入自然,压制自己的气息。这一点正是吉儿的盲点。齐天铭被齐伯惊吓后,也不由的想自己是否是太过依赖吉儿了!
“主人,有人接近!”
齐天铭抬头见一个瘦小的书童模样打扮来到身前,只是这书童明媚皓齿,且生的娇小可爱,脂粉之气太足。
“少爷,你看怎么样?”声音清脆如黄鹂鸣翠,不是秋儿还能有谁?
“去白楼喽!“少女见少爷不答,便不再追问,只是拉着少爷快行,生怕少爷改变主意。
齐天铭跟着少女,无奈苦笑,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