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1月间,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参加了同盟国。这样,德国和奥匈帝国等就多了一个战争伙伴。土耳其的部分领土,位于欧洲巴尔干半岛的东端,正好处于俄国的南面。因此,这时俄军不仅要在东线和德、奥军队作战,还得抽出兵力来对付土耳其。
1915年1月,俄军总司令请求英国派出军队去进攻土耳其。他的理由很充分:五个月前,俄军为减少英、法在西线的压力,在东线用几十万兵力进攻德国;现在,轮到英国来报答俄国的支持了。至于用海军还是陆军去进攻土耳其,俄国方面并不在乎。
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竭力主张报答俄国的支持,前去攻打土耳其,以便控制达达尼尔海峡,切断德、奥和土耳其的关系。英国海军部决定按照俄军总司令的请求,采取这一军事行动,并且请法国海军协同作战。
由18艘英国主力舰、四艘法国战列舰以及各种辅助舰组成的联合舰队,于2月19日驶进了达达尼尔海峡的入口处。指挥这支舰队的是英国海军上将卡登,他准备在海峡欧洲一边的加利波利半岛登陆。
加利波利半岛有90多公里长,6~20公里宽。半岛上荒芜多山,只有一条泥土公路纵贯全岛。俯视达达尼尔海峡的许多山脊和陡坡,为土耳其军提供了优良的防御阵地。但是,拥有15英寸口径大炮的联合舰队,借助猛烈的炮火轰击,很快把土耳其军的外炮台打哑。舰队随即派出突击部队登上海滩。
当突击部队向海峡旁的山峰攀登时,却遭到了炮火的袭击。原来,土耳其军有坚强的防御阵地隐蔽在悬崖后面。舰队事先没有考虑到用载人气球来侦察定位,只能向土耳其阵地盲目开火,以致没有获得什么战果。到3月3日,登陆部队被击退了。
卡登海军上将原先以为,只要他的舰队在达达尼尔海峡入口处一出现,土耳其军的斗志就会消失,因此根本没有制订具体的作战计划。这种冒险的军事行动,结果遭到了失败,使他大为懊丧。
卡登吸取了教训,决定改变方式,指挥第二次进攻。这次,他准备把自己的重型舰只驶进达达尼尔海峡,沿着这条水道,轰击土耳其在半岛岸边设置的炮群。由于他突然生病,因此临时把指挥权移交给德罗贝克海军上将。
德罗贝克首先扫除土耳其在海峡内放置的水雷。至3月18日,他确认海峡内没有水雷了,才下令军舰驶进海峡。
所有的军舰都安全地驶过布雷区,进入狭窄的达达尼尔海峡。这条水道不过60多公里长,通过载人气球的侦察定位报告,在半天时间内,舰上的炮火就摧毁了土耳其军设置的大部分岸炮。
当军舰掉过头来继续寻找目标轰击的时候,扫雷艇又一次在危险区域扫雷。突然,“轰”的一声,一艘法国军舰抖动了一下,甲板上喷出高高的烟柱和火焰。舰身还在前驶,但很快倾覆下沉。舰长和600多名官兵葬身海底。
突然,接连响起了更强烈的爆炸声。随着这几声巨响,3艘行驶中的英国军舰迅速沉入海底。
“水雷,原来是水雷!”德罗贝克铁青着脸喊道,“狡猾的土耳其人,混蛋的扫雷人员!”他生怕舰队遭到更大的损失,下令所有军舰退出达达尼尔海峡。但在返航途中,又有3艘英国军舰被水雷炸裂,只能勉强航行。
原来,在英法舰队的扫雷艇反复扫荡布雷区后,1只土耳其小船又放下了一排新的水雷,它的位置正好是联合舰队原先经过的地方。德罗贝克一点也不知道,以致吃了大亏。
由于两次海上进攻均未能取得成效,英国决定起用汉密尔顿将军来指挥加利波利半岛的战役。交给他的部队是临时凑合起来的,约78000人,其中大部分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队,还有法国一个师和印度一支队伍。
汉密尔顿在伦敦受命时,对加利波利半岛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他手头的全部资料,只是土耳其的一本陆军操典,一张不完善的作战区域地图,以及赶紧到书店里买来的一本土耳其首都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尔)旅游指南。
他甚至连这个半岛上是否有淡水都不知道。为了防备万一,他命令士兵到市场上去搜罗空的油筒、汽油听、皮囊和其他容器。他把部队集合在加利波利半岛西南的一个岛屿上,于4月23日用军舰载运士兵渡海。两天后,部队抵达加利波利半岛,随即开始了对半岛的冒险进攻。
防守加利波利半岛的是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这支84000人的部队,是由德国将军赞德尔斯指挥的。在英、法联合舰队撤离达达尼尔海峡以后,他抓紧时间组织防御,把几个师驻守在预料敌军登陆的地点。
汉密尔顿对怎样登陆并没有周密的打算,只是把登陆地点划定在半岛南端两边的20英里内。至于滩头阵地的选择,由现场指挥官自行决定。
澳、新军的指挥官深信,夜间登陆可以将风险减至最低程度,所以让士兵在黑暗中上岸。一艘由旧的运煤船改装的登陆艇,载着2000名士兵徐徐靠岸。突然,土耳其的大炮开火了,运煤船的船首栽进了沙里。水很深,无法趟水。许多士兵还未爬上岸,就在炮火下丧生或者被海水淹死。
第二天,已经有16000名澳、新军登陆。但他们受到高地炮火的猛烈压迫,只能呆在较低的斜坡和山脊上。有四五天时间,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驱赶不了谁。
5月1日,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向滩头阵地发动反攻。经过三天激战,汉密尔顿的部队死伤1/3,但第五集团军也仍然只是控制着高地,无法赶走已经登陆的澳、新军。
到5月底,狭小的战场上布满了双方的8000名尸体,使空气中充塞了恶臭。在医务人员的敦促下,澳、新军指挥官与土耳其军商定,双方实行九小时的安葬休战。
到了规定的休战时间,所有参加安葬的人员都戴着白臂章,默默无言地开始挖掘深沟。大家利用检验尸体身分的空隙,偷偷地观察对方的堑壕。但不久,双方就用简单的英语和土耳其语交谈起来;有的还互敬香烟和交换杂物。
九小时的休战时间过去了。双方握手道别,回到了各自的堑壕。几分钟后,战场上再次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8月初,英国又派了10万军队,在加利波利半岛西北的苏夫拉湾登陆。土耳其军经不起强大兵力的冲击,从海滩撤退到高地待援。英军在占领了宽17公里、深4公里的狭长地带后,没有继续推进。结果让土耳其的第五集团军赢得了时间,调来了大批援军。
当英国军队再次向高地发动进攻的时候,面临着的是加强了的土耳其军队。可是汉密尔顿仍然以为,这个地方是英军登陆时退却的薄弱兵力防守的。结果,英军几乎遭到了在半岛南端遇到的同样命运,在一个月内伤亡了4万人以上。不久,汉密尔顿被解除了指挥权。
11月间,加利波利半岛上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下了24小时的倾盆大雨,然后又刮起了暴风雪,地上雪深两英尺。在半岛南端的澳、新军,纷纷躲在洞穴和地下坑道里;而在半岛西北苏夫拉湾的英国军队,几乎无所躲藏。暴雨使沟壑和溪谷成为咆哮的奔流,冲下了数以吨计的泥浆。英军指挥部对这种恶劣的气候毫无准备,没有储备额外的保暖衣服。许多士兵淹死或冻死在堑壕里,5000多人患了冻疮。
英国陆军部这才决定结束在加利波利半岛的冒险,下令从12月19日起开始撤退。
撤退的时间足足用了20天。撤退的路上铺了沙袋,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尽管进攻加利波利半岛是失败的,但撤退却是成功的。在部队完全撤离半岛后,土耳其军还蒙在鼓里,继续向空无一人的英军堑壕开始放炮。
1915年,约有50万协约国士兵参加了这次冒险的军事行动,伤亡人数在一半以上。土耳其军参战的也有50万人,其中半数遭到伤亡。虽然双方的伤亡人数相等,但土耳其陆军的主力已经被摧毁了。
由于加利波利半岛战役的失利,力主发动这次战役的海军大臣丘吉尔被调离内阁,到法国去服役。直到1917年,他才重新得宠,再度被任命为海军大臣。
1915年对于“协约国”的损失异常惨重,这年5月2日到6月22日展开的果尔利策战役中,德国和奥匈军队以优势兵力突破俄国防线,俄国西南方面军线溃退,俄军后撤130公里。在1915年中,俄军节节败退了退回本国领土,死伤约110万人。
战争形势似乎倾向于德奥军“同盟国”,因德国满足了保加利亚占领土地的要求,保加利亚于这年9月参加中欧同盟国方面作战。9月末,保加利亚奥匈和德国的65万军队大举进攻塞尔维亚,20万塞尔维亚军队虽奋勇血战,很快被击溃,最后零散地退到亚得里亚海滨。1916年初,塞尔维亚王室、官吏、残余部队及部分难民,由英、法运送到希腊的科孚岛,在这里成立流亡政府,改编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