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寒两眼直冒火,手中的纯金酒杯捏的完全变形尚且不自知。
“宗主,属下准备的酒不好吗?”天众故意装傻冲楞道,“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被杯子捏扁啊?这套酒杯不是您最常用的吗?”
冷若寒下意识的一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慢吞吞的放下变形的酒杯,一言不发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半晌才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天众夸张的怪叫一声:“宗主,您生病了吗?以前您从来不解释,不管别人问您什么耶!”
冷若寒英俊的脸庞气的扭曲,慢吞吞说道:“天众,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
“是吗?”天众详装傻子道,“属下并不觉得啊!风姑娘常对属下说,要多笑笑,多说说话,不要一天到晚摆着张臭脸装酷,样子很难看的。怎么,宗主您不觉得属下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好看多了吗?”
“不准在本宗面前提起那女人!”冷若寒简直快被气疯了。
“那女人?谁啊?宗主说的是风姑娘吗?风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啊,平日里大伙兄弟们都以能见她一面,听她说一句话为荣。怎么?宗主您很讨厌风姑娘吗?”
“……”
“怎么了,宗主,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属下去风姑娘那里找迦楼罗来给您瞧瞧。”
“……”
“看来是真的生病了,宗主,您稍等片刻,属下马上去风姑娘住的缥缈居,您等等啊,就等一小会儿就好了。”话没说完,天众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事情提点够了,他若在不开溜,就是笨蛋,宗主发起火来可不是好玩的!
快逃啊!
要看清一个人的心,很难,要看清自己被封藏的心,更难。
冷若寒想要看清楚自己心里的早就住进去的人儿,很难,可当事实逼近之时,他才明白。原来一切不不能如他所愿的,他一直以为对他而言,风伊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存在任何特殊的意义,即使真有,也只是因为她可能能帮他找到修罗秘籍而已。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冷若寒措手不及,更让所有人明白,风伊素****之名是从何而来的。
江湖正义之师蠢蠢欲动,雷烈皇朝政局不稳,对修罗界来说都不为所重,可有些人士却偏偏要去打扰修罗界难得的宁静。
武林盟主司马彻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在边关树林之中,他以诈死之法逃过一死,回到司马山庄之后,整整卧床一年不起。第三年才勉强能发挥出以往功力的七成,如今武林大会在即,若他不能在此之前做出什么能天下英豪刮目相看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保武林盟主的宝座。
修罗界修罗堂。
“启禀宗主,司马彻发出江湖正义帖,号召武林正义之师围剿本门。”魑魅禀报。
正义帖?
冷若寒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司马彻挂羊头卖狗肉的本事越来越好了。想要回升自己的武林地位就直说,何必拿修罗界做借口呢?
哼哼!
司马彻,本宗一定会让你有来无回的!
“朝廷的局势如何呢?”
“启禀宗主,朝廷对司马彻之举似乎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沐亲王暗中调遣兵马,似乎打算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哼!是吗?”冷若寒冷笑一声。
沐亲王对江湖之事并无太大兴趣,怎么可能会想“黄雀在后”呢?他调兵遣将只怕另有目的,可会是什么呢?
武林之中,有什么人会惊动沐亲王呢?
天众站在一旁,暗中掐指一算,躬身说道:“宗主,属下有一事禀报。”
“说。”
“风姑娘最近的身体很是不好,宗主是否该派人去多多照顾风姑娘呢?”天众委婉的提示道。
“喂!天众,咱们在谈本门的事情,你好端端的提风姑娘说什么啊?”夜叉快嘴。
“夜叉,你闭嘴!”乾达婆暗中捅捅夜叉手背,提醒他别忘了身份地位尊卑,“宗主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吗?”
“可是……”夜叉不服气的大叫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抵御那些劳什子的司马破马,关风姑娘什么事啊?要多看着小球球才是真的,小球球整天调皮捣蛋,到时候别给我捅娄子、惹麻烦就很不错啦!”
“夜叉。”迦楼罗低唤一声,待夜叉回过头来之时,怀中的蛊毒往他手上一放,说道,“小心,别动啊,稍微有点震动这小宝贝可是会咬人的啊。”看他还罗嗦什么。
“……”夜叉气的半死,恨不得冲过去给迦楼罗一拳,却苦于受制于手上蛊毒的威胁,丝毫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别提说话了。
冷若寒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心中忍不住诧异:朝廷真的把手爪伸到江湖上来了,看来朝廷现在是举步为艰了。
如今天下局势,虽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灾难事件,但小灾小难不断,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早已不复五年前的和平宁静,边关匈奴汗位之战刚结束不久,当年的二王子新可汗忙着休养生息没功夫来对付朝廷,可不代表他们会永远安宁下去。
他该怎么做?
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他应该将风伊素那女人送回皇室,可……
风伊素会愿意吗?
皇室会放过风伊素和孤狼的女儿……箫若风吗?
他冷若寒虽不什么好人,是那些自命武林正义之士眼中的歪门邪道,可他也是真心关心天下百姓,想为他们的福祉着想。但是,他帮的了他们吗?
交出风伊素,天下就能安定的了吗?
天下,真的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安定吗?
风伊素,如此倔强的女子,五年了,整整五年时光,他见过她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加起来数的清,可他却一直暗中观察着她,如同当初一般。
她……她从来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即便是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过,眼眶湿润,泪水也决不落下。
当年,孤狼弃她而去之时,她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