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低喃一声,脸上不自觉的露出落寞的神情,我风伊素什么时候有过家了?
我从来没有自己的家!
兜转雷烈皇朝,我嫁进金家,到过苏杭,进过王府,走过皇宫,却没有一处是我的家,那只是我人生的停留站,而我只是那些地方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从来,我都不知道没有家的人是如此的孤单,他让我有想要有个家的感觉,却残忍的将我从半空中丢下,用现实告诉我,逼我认清楚,他厌恶我,永远不会给我我想要的家!
“我没有家!我……”不想哭,可心底的柔软伤痛已被触动,又怎忍的住泪水的蔓延,只得傻傻的任由它流淌在脏兮兮的小脸上,滴在干冷的大地上,渗入土层中,如果,眼泪对我来说是一件无庸的奢侈品,那希望它对干燥的土地来说,可以补充一点点的养分。
司马彻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手忙脚乱的想帮我拭干泪水,又不好意思,男女有别,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的啊,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我越哭越凶,泪水越掉越厉害,等待着我发泄够了,再来安慰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也不知是哭的昏睡过去的,还是累的昏睡过去的。等我睡醒时,司马彻已经换上一件赶紧整洁的衣服,一些可口的小菜摆在我面前,不用吃光看就知道这些小菜是京城最大的饭馆金记饭馆烧出来的东西,我娴静的夹了几口,微笑着跟他道谢。
吃过饭,我的心情总算恢复一些,瞧他想问我关于我家人的事,又怕自己口拙话没说好,反把我弄哭的样子,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装做不知道他心理在想什么似的一字不发,后来他逼急了,终于忍不住忐忑不安的问了。
“素儿姑娘,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呢。”我低声道,眉宇间有一丝寂寞与孤独,更多的是伤感。
穿越前,我还是个弱小的婴儿时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院长妈妈和孤儿院里其他没有亲人的孤儿是我的家人。小时候,看着有好心人来领养小孩子,我总是希望自己也可以被他们领养走,可他们一看见我的脸,紧拧成死结的眉头就告诉我,在他们眼里,我将来必定是个败坏门风的狐狸精,慢慢的,我绝了拥有完整的家的希望。
穿越后,我曾有一个爹爹,可他过世了,我曾有一个妹妹,可她跟我断绝关系了,在她眼里,我不是她姐姐,而是一个阻碍她的绊脚石,她要想方设法的将我铲除,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我曾有丈夫,可他嫌弃我,被我用计使他休了我,我曾有爷爷,随着丈夫的没有也跟着没有了,前不久还辞世了。
我,是否注定了要孤老一生呢?
“那你原来住在哪里?”
“我原来的家已经被人毁了,住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吗?”
“姑娘,听口音,你似乎不是京城人事,那你到京城是投奔亲戚的吗?”司马彻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瞧她的样子,分明是不想提起自己过去的伤心事,可她若不说,他怎么知道该把她送到哪里啊。
“是,我是来投奔亲戚的。”疲惫的顺着他的话说,连自己费脑子编故事的力气都省了。
“那你为什么住在客栈?是没找到你的亲戚吗?还是别的什么的?”
“是啊,没找到!”
“你的亲戚去哪里了?”
“都不在了!”孤儿院不在了,爹爹不在了,爷爷不在了,都不在了……
“对不起,在下失言了。”司马彻尴尬的道歉,他明明就看出这位姑娘的情绪很低落,为何还要不停的问,勾起别人的伤心事呢?
“没什么!”我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苍白的空洞。
“那,将来,姑娘有何打算?”司马彻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在这忧伤的女子面前,竟有一种腼腆的感觉,似乎跟她说一句话,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而她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不过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而已。
“司马公子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打算?”望着他呆楞的脸,我笑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对吧?”
司马彻踟躇片刻,呐呐的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暂时住在在下的家里……”
“啊?”有这么搭讪的男人吗?技巧也太差了吧!
触及我美眸中的诧异与防备之色,他脸上一红,赶紧摇着手说道:“素儿姑娘别误会,在下不是什么坏人,其实……”
“呵呵”看他急的满头大汗双手乱挥的样子,我不觉好笑的轻笑出声,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狭小的山洞里回荡,使整个山洞都染上了笑意,“我有说司马公子是坏人了吗?司马公子急什么?有坏人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的吗?”
司马彻一怔,也憨厚的笑笑,说道:“在下一向口拙的很,让素儿姑娘见笑了。其实在下的意思是,素儿姑娘你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而在下的家大的很,空屋子也很多,不如姑娘先到在下的家去小住一段时间,等你想好了去哪里再离开也不迟啊!”
去他家小住?
有什么必要呢,我风伊素难道会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需要去一个陌生男人家住吗?
我不想再在自己已经肮脏的永远无法洗清的名誉上抹上一道黑了,心中他鄙视的眼神,深深刺伤了我的心,我可以不在乎全天下人的看法,可他的……
我做不到不在乎啊!
“不用了,我可以住客栈!”只要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身上带着的钱财,够我奢侈的过完下半辈子的舒适生活。
“可客栈不是家啊!一个姑娘家总住在客栈不好吧!”司马彻本来想说“姑娘哪来那么多的钱财住客栈呢”,话到嘴边无意瞥见我身上穿的紫貂皮衣裳,又缩了回去,家境败落了还穿的起这么奢华的衣裳,想必是拥有一大笔财产的,怎么可能住不起客栈呢!
“这……”真是个好心的好人啊!可惜我是个不领情的无心人!“不用麻烦了,素儿虽说钱财不多,但客栈里小住几天的钱财还是有的,若是等没钱了,素儿还是可以去找户俯宅当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