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快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后面亦传来强势的女音。
“滚出去?叫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头,默问有些不信的质问着胡大虎,“哈哈哈,真是好笑,这本就是我的家,为什么要我出去?”
接着,她转过身,很是讽刺的说着,“倒是你,这个外来者,是不是应该滚出去呢?”
“你说什么?”刺耳的破音生生划开好几个高度,“你叫我滚?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叫我滚!”那女子蛮横的上前,一把抓过默问的胳膊,欲要强势的把她往外拖去。
默问一直忍着,她不能主动犯戒,惹上那伙人,那样会给妈妈带来麻烦,不过,要是他们做的过火了,那也就怪不得她了!而且,这个刹那,正好有助于她的观察决断,她在看,看胡大虎的表现,看他还有没有几分人情味,还记得她这个人,记得纤雪玉梅的问儿不?
事实上,要叫默问失望了!本来,她还在想,要是胡大虎还有那么几分人情味,她要带妈妈走,该怎样还了他的情?却不想,他却是如此作为,只是苦了自己的妈妈,平白受了这几载苦,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多费些心,也不愿妈妈多受一分苦累!
一把挣脱那只惹人生厌的手,默问重新走到胡大虎面前,背挺得笔直,臻首高昂,语气冰冷,“不记得没关系,反正今天过后,你也不可能记得的了!”
说着就缓慢的抬起纤手,随着心法的运转,丹田的念力慢慢的往外凝聚到指头。
“问,问儿,住手——!”
正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纤雪玉梅的着急声,默问微微一顿,连忙跑过去,扶起她纤弱的身子,心疼的责怪道:“妈妈,你怎么就出来了!”
胡大虎听到纤雪玉梅的话,心里很是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默问还活着,自从第一年拿回了好多的钱,他就一直盼着他越来越出息,没想到从那以后就了无音讯了,现在看他样子,是发了财?
连忙跑上去,乐呵呵道:“原来是默问啊,这真是的,你看我,还没认出你来,默问你也是的,也不给我说说,要考验你父亲我是吧?呵,呵呵,”边说边抓着他那蓬松凌乱的头发。
“原来你就是大虎哥说的默问啊,呵呵,”那女子跟在胡大虎身后,这时候也插话道:“玉梅姐啊,你看你生的孩子长得多周正,真是一表人才,前几年还带了好些钱回来呢!”
“还好吧,”纤雪玉梅淡淡的回答,“她好好地回来就好。”
“哎呀,这也是呢,想她几年无音信,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呵呵,现在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刚回来饿了吧,要不我去做饭?”她无比殷勤的问着,一脸慈爱的看着默问。
“是该做饭了,这孩子饭要吃的,要吃的,”胡大虎胡乱的回应着,然后继续傻呵呵的看着默问。
“你怎么还没去?”
“那个,大虎哥,我才想起今天的米不够了,菜油也只剩下一点···”
默问静静的听着面前两人唱的双簧,心里严重不屑,不就是想要她多给些钱嘛,用得着这么转弯抹角的!
不予理会他两,默问把纤雪玉梅扶到院子里坐着,然后站在一旁,笑意盈然的看着眼前两人。
“默问啊,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赚的不少吧?我听隔壁几家的孩子说,外面赚钱很多的···”
胡大虎跟在默问的身后,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点都没有想要解释一下他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更没有问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吃好饭,有没有睡好觉,呵呵,她觉得真是讽刺!不过还好,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想来也是这样,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亲密的深入心灵的感情吧!不想再被噪音污染了。
“说够了吗?”
一句话,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发言,讥讽的看着他,默问淡淡道:“我要带妈妈走!”语调不高,但足以让他听清楚,语势不强,却无比坚定!
时间按静止了几秒钟,突然,从这个院子里,爆发出巨大的怒吼,“什么?你说你们要走?默问,你什么意思,是不愿意带我去,就你们两人?”
他这是干什么,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吗?而且,这样一来,会把村里的人都招来的,不想让她和妈妈走的安生是不是?更何况,他都另外有女人了,她绝不让妈妈容忍,生生受气!
默问怒了,语气更加的生冷,“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找到新家了吗?”嘲讽的看向那边想要不断献殷勤的女子。哼!和他好好说话不好,还反过来对着自己发火,没看到妈妈在一边吗,她受不得情绪上的大波动!
默问走过去拍拍纤雪玉梅的脊背,温和的说着:“妈妈,你放心,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里,找个真正的家,只属于我们!”
“问儿”,纤雪玉梅溺爱的看着默问,突然笑了,那笑颜犹如冬天里的寒梅,突发出无限的火红,虽只是那一滴一点,但足以燃烧一切!紧紧拥过她的身子,有些担心的说着:“别为我生气了,他们人多,万一···”
默问知道,妈妈这是在担心自己,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妈妈,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了,而且,就算来了强敌,她还有昼轩哥哥呢,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等到这里的事一了,她就带她去看他,然后找个属于他们的房子,让她安心的住着,享受生活的乐趣,而非清苦!至于流剑派,经过这一事变,她相信,离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胡大虎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是知道她的美,以前就知道,只是默问走的这些年,她再也没笑过,而且她身子弱,不但干活不行,还大小病不断,更是因此花了家里不少钱,阿姐们早就劝他休了她的,他念着她的好,这才没有这么做,留她在家里,想到此,他的底气突然足了,挺身看着默问,道:“哼!就算你们要走,也得看些人情,是我这些年好心,才一直收留着她的!”
好心?收留?默问心里不喜反怒,“难道你们还打算赶妈妈走?”
“本来是要这么做的,大虎哥人心好,才留了她在家,”女子上前高兴的说着,然后给了胡大虎一个他是她心里大英雄的眼神,回过头来,假好心的劝说着:“默问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这么说话,是为不孝的!”
“哼!不孝?他有尽到一个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吗?为什么要对他尽孝!”
“默问,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快道歉!”从院子外面,传来一高亢的女声。
“阿姐,你来啦!”
“菊花,你过去,让我说说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跑出去还成野人了?没得丁点礼法家教!”
哦,这是全来了?默问瞧着着院里院外的阵势,心里明白得紧,感情是让大家来说教啊!怕是横说竖说,总是她和妈妈的不是,最后还得磕头认错,拿钱赎灾了事?她有那么像好欺负的主吗?
“哎哟喂,我这眼力真准,那还真是默问那小子呀!”院门的最前方,一个中年妇女探头探脑的说着。
“不是吧?让我看看”,另一较为年轻的妇女也伸过了头,“牛二,你快看,真是那个漂亮的孩子呢!”
紧跟着这句话,又一个脑袋凸现出来,仔细一瞧,不是默问路过田园时的那几人是谁?
“还真是他啊!”牛二感叹,“没想到那小子这几年发达了!”他继续往里瞧着,嘴里不由得奇怪,“他一个男的,干嘛梳着个辫子啊?还这么长!”
周围的人也听到这句话了,都岔开了话,数说着默问的不是,说他行为如此奇怪,不符合胡家村的风格。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而里面此时也吵开了锅,犹如烧开的开水中溅如了油滴,“滋滋”的砸开了锅底。
阿姐不断地斥说着默问的不是,默问听着,不语不理。她见默问态度不变,就拉着胡大虎一起,想要用亲情打动她,让她认个错,默问只是瞧着稀奇,好像不关自己的事。
那阿姐也是个精明的人,见这里不顶用,立即的跑到院子门口,当着乡亲们说事,“你们来说说,有他这么做子女的吗?挣了钱回家,也不图养着父亲,只想着带他母亲出去享清福,他这是要弃夫不管啊!你们给评评理,天理何在啊!”
“默问,你不该这样的!”
“那小子,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快给父亲磕头认个错!”
“你还站着干什么?我们胡家村的人都是上孝下慈的,没有谁会像你这样!”
······
果真,外面的人纷纷怒斥默问的不是,什么话都用尽了。
阿姐见默问还是不说话不表态,眼珠一转,立马跑到纤雪玉梅身边,想要让她劝说默问。
“够了!”默问一步挡在妈妈的面前,怒由心生,“这曲戏也该收尾了!我可没时间没兴趣再听你们胡诌!”
他们怎样说她都成,只是不该打错了注意,用错了方法,把妈妈牵涉其中!
“问儿,”纤雪玉梅拉紧了她的手,有些担心的喊着。
默问转头的看着这个风情不减反增的女子,暖暖的笑了,“妈妈,你该相信我的!”
“恩,我信问儿”,纤雪玉梅摸摸她的额头,“问儿大了,有主见了,妈妈好高兴”,稍微放开拉紧的手,温柔的说着:“去吧,”她转头看了下胡大虎,有些为难的说着,“只是再怎么说,他也养了你,你思量着些”。
“好”,默问一笑,爽快的答应,她不想违背妈妈的话,让她担心为难,不过,她绝不会这么放过任何有伤妈妈的人,即使是他胡大虎也一样!
转过身,看着眼前几人——
这个叫菊花的女人,着实可恨可气,她应该没少让妈妈受气受苦吧?一个只为了暂时的便宜,脸上的体面,就着急着下嫁的人,永远不懂得真正的情感的怎样的!
阿姐,典型的村妇自私自利形象,总是活在为自家造福谋利的日子里,即使是嫁了人家,也是如此,想想,她也挺悲哀的,没有父母的孩子,生活永远只能是靠自己!家人的光鲜背后是无尽的辛酸吧?
胡大虎,永远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村里的人口头上的大好人,心里的好欺负对象,总是活在他阿姐的保护之下,看似什么也不争不在乎,其实是最精明的一个人,在妈妈最困难的时候救了她,让她下嫁,一直以来,不断地榨用着她们的劳动力,却在大家都说她们如何体弱如何不好之时,却不离弃,只是默默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看似像不在意,其实是算计的清楚,知道他自己目前是娶不回村里的女子的,也只得过着,当她出去第一年带回大量现金时,他就对生活充满的希望和,贪婪。对,他的心其实是贪婪的、黑暗的,以前是生活所迫,没有时间和金钱去想,现在一旦有了其中一样,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再受村里人的白眼了。
只是后来的三年,默问却打破了他的希望,因此的对妈妈不再如以前了,有了些小资本,有了凸显的本钱,村里的女人也上门了,他的日子滋润了,除了这个变数,她回来了,默问相信,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好,既然他的愿望是如此,她就满足他的愿望!
默默地运气,默问用心念锁定着这村里的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消去并篡改了他们关于自己和妈妈的所有记忆。
只是,对于胡大虎和那个叫菊花的,她还很好心的留下了一大笔钱,只是,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享受?要知道,明知道有大量的资本,却没有时间却享受,是不是最好的回报呢?
愉快的转身,小心的拉起纤雪玉梅的手,“妈妈,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