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路半逢人
关洛只是笑了笑,也许刘得情无论对他说什么,无论对他如何的嘲讽,关洛都不会生气,都是会一笑了之的。
刘得情也会喝酒,不过他说不喝,他就一定不会喝,他说那酒脏,也许他是真的认为偷来的酒会很脏。
一个在喝酒的时候,其实是很需要条件的,至少也要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便是那是坛好酒,适合自己的酒,二便是要有喝酒的心情,想去喝那坛酒。就如同每个人都爱财,每一个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一样,爱的是干净的财,看的则是会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关洛顺手把酒给扔了,顿时,酒洒了一地,看样子,这坛酒关洛并没有喝很多,这似乎显得有些浪费,即使这坛酒关洛并没有付银子,是自己去偷的。
刘得情并没有去看关洛刚才扔酒坛的姿势到底有多么的潇洒,他还是板着他的那张脸,向着那无所目的的未来,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刘得情冷冰冰地问道:“你怎么把酒坛子给扔了,你好象并没有喝完。”
关洛道:“老兄,我偷酒是偷给怎么一起喝的,既然你不肯喝你的那一份,所以我也只好扔了。”
刘得情道:“今后,你干这种事情最好是不要想着我。”
关洛道:“那怎么可以,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有酒吗,自然要同喝了。”
刘得情道:“或许我们还没有到达那样的地步,我现在只能与你有福同享。”
关洛道:“说笑,说笑,其实喝酒也是种福气,刚才你怎么又不与我同享呢?”
刘得情道:“不知怎么,现在一见到你,我就感觉特别没有心情。”
关洛道:“哦,我知道了,或许在这个世上,你只有看到一个人会有心情。”
刘得情道:“谁?”
关洛道:“我说我的刘兄弟啊,你怎么还和我装起傻来了呢?除了冷月姑娘,还能有谁会叫你内心波荡呢?”
刘得情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挂念她了,一别很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关洛道:“别装了,我看你是天天都在想着她,我可告诉你,心中有一个人而不向朋友说出来,那样会抑郁而终的,另外我可告诉你,你与冷月姑娘才三个月不见,三个月久吗?”
刘得情这时渊默地说道:“有的时候,一旦分离就等同于一辈子,分别之后再说有多长时间没见,似乎就没有意义了。”
关洛听得出刘得情此话是什么意思,关洛之所以不会琢磨刘得情的内心,只是因为他将刘得情看得看透,他听得懂刘得情所说的每一句话。哪一句话是同自己开玩笑,哪一句话真的是在诉说着他的心事,他都听得懂,正因如此,关洛这时也不再嘻嘻哈哈了,因为他知道刘得情的内心真的很苦闷,虽然他的样子和往常一样没,但是他的心却和以往不同。
关洛拍了拍刘得情的肩膀,说道:“为什么要这么伤感,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现实让我们所绝望,而是你自己不去给自己希望,不是吗?”
刘得情道:“可是正如你所言,在江湖上有两个女人是任何男人都碰不得的,她就是其中的一位。”
关洛道:“那你明知道此生无法与她相守,那你为什么还要苦苦地将她思念呢?”
刘得情道:“也许那是一种牵挂。”
关洛这时又笑了笑,的确,让关洛总是表现的象刘得情那副严肃,确实是让他很难受的,于是他又说道:“那不就得了,你只是在想着她过的好与不好,不过,我相信有我这个不懂女人的弟弟祈祷,冷月姑娘是不会有事的。”
刘得情并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平日里就是这么少言寡语的,他感觉没有必要说什么,他就不会再说什么,在说话的时候,他认为哪句话不用说,他就会省略哪一句,那个字不用讲,他更是会跳过那个字。
关洛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有些死气。这荒山之间夹杂着凄凉,更是让关洛觉得不适。
关洛道:“我想问问你,倘若云一飞与黎剑愁同样爱冷月姑娘的话,你希望冷月姑娘会选择谁呢?”
刘得情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关洛,或许这是在这一路上,刘得情第一眼正视着关洛,然而,一直在看着刘得情那张严肃的脸的关洛,这时却又向别的地方看去。
刘得情道:“无聊。”
当听到刘得情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关洛又将头转向了刘得情,不过,这时刘得情又转回了头,看向前面,因此,关洛还是对着他那冷冰冰的侧面。
关洛长叹一声,道:“喂,可悲啊!”
刘得情问道:“可悲什么,你是在说我?”
关洛道:“你以为我在说谁呢,你说在同幻扇书生与飘香剑客吃醋的人,他不可悲吗?”
刘得情蓦然说道:“什么,我有吗?”
关洛道:“你自己清楚,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同冷月姑娘走到一起,然而你还是放不下,你何必给自己找这样的不痛快呢?”
刘得情大喘口气,也觉得浑身上下轻松多了,不过,他很快地便失去了这种轻松,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前方,不过,离自己尚有些距离,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他却认为那个人是冷月,也许只是因为刘得情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冷月,所以无论他看到谁,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冷月。
于是,刘得情紧张起来,对关洛说道:“看,前面躺了个人,好象是冷月姑娘。”
刘得情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可是,关洛并没有注意到,的确,那个人现在距离他们还很远,倘若不细看的话,也并非可以注意得到。
不过,刘得情那么一指,关洛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是有个人躺在了那里。
遂然,关洛有些讥讽地说道:“刘得情,我看你是想冷月姑娘想疯了,你看清楚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了吗,就说是冷月,我倒是不希望那是冷月,在这深山荒林里躺着的,定然是凶多吉少。”
刘得情道:“对,你说的是,那个人肯定不是冷月,不过我们也要过去看看。”
关洛道:“那是当然,说不定还是位绝色佳人,再被我这么一救,呵呵,那么等她要对我投怀送抱的时候,你可不要同我抢啊。”
刘得情停在了那里,关洛的神色也是严肃了许多,两个人匆匆地上前,不过,当看到了那个人,他们顿时都惊呆了,也上被吓呆的。他们相看着彼此,他们都情愿相信自己做看到的是一场梦,然而,现实与梦终归是有区别的,而且还很容易被人所区分开来。
梦是可以去逃避的,然而现实却不能,这似乎就是现实与梦最大的区别。
冷月的脸已经是变换了颜色,变得苍白,或许,活着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张如此苍白的脸,确切而言,一位正常的人的脸根本就不会这么惨白。
冷月现在并没有死,不过她已然是不正常了,她是一位身中剧毒的人,天下间,除了她自己与端木龙之外,并没有知道她中了的是一种多么残忍的毒。
刘得情打量着冷月,从她的额头一直扫过了她的手指,当他看到冷月的手指时,他顿时发怔在了那里,因为她的指尖已经是有些溃烂了,很吓人,让人看到也极为的担心。
刘得情什么也没想,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想不起什么了,或许现在他只是不敢去想,因为此刻他无论怎样去想,也是向不好的方面去想。
风在这里瑟瑟地吹着,很苍凉的风,此刻的风很大,大的可以吹到一个人的内心。
刘得情蓦然俯下身子,一把抱住了冷月,在自己的怀抱中,他狠狠地晃动着冷月,在口中不停地大声喝道:“冷月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刘得情不停地摇动着冷月,不过,冷月还是睡得很安稳,她一动也没有动,难道冷月真的不会醒了吗,或者说,冷月现在真的已经死了,西域寒毒很快地可以置人于死地,只是,在人死后,这种毒还可以发挥着它的毒性,在死人的身体中还能继续地让人腐烂。
刘得情现在象疯了一样,也许当看到自己所在意的人象死人一样在昏睡着,无论怎么叫,用什么方式去叫,但是都叫不醒,想必任何人都会疯掉。
刘得情困惑地看着关洛,也许现在他象一个迷茫的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满脑子都已经是空白的孩子,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关洛了。
正因如此,刘得情大声地对关洛说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还不醒?”
关洛见刘得情这个样子,他也很担心,因为他了解刘得情,他虽然象是对人间****很不屑,但是倘若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便会很执著地去爱着,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关洛道:“你不要这么,刘兄弟,也许他只是昏迷。”
刘得情道:“真的吗?那她的脸色为什么会如此苍白,她的身躯为什么会那么冰凉,另外,她的指甲,她的指甲怎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关兄,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关洛与刘得情都不知道在冷月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对端木世家的事情更是不甚寥寥,固然,他们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冷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她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关洛摇头,他也只有摇头,他想用摇头的方式去安稳刘得情的内心,他想用摇头的方式唤回一向沉稳的刘得情的理智。
然而,关洛的摇头并没有让刘得情变得平静,变得理智,反而是让他变得更慌张,更毛躁,更加的不可理喻,刘得情怒道:“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说她已经死了吗?已经死了吗?”
关洛理解刘得情此刻的心情,虽然关洛并没有对哪位女子用过如此之深的情意,但是他真的可以体会得到,他也能冷静地去和刘得情将心比心的想。
这里很静,除了刘得情的躁动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的,但是惟独他的不静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凄凉。
关洛道:“起来,跟我走。”
刘得情道:“干什么去?”
关洛道:“去救冷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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