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事纠缠
云一飞的这句话自然会有他的意思,因为他刚才为了保护冷月,已经先狠狠地受了狄霜遥一掌,的确,狄霜遥一掌有时真的会要一个人的命,所以,云一飞认为多受了狄霜遥一掌,自然要比狄霜遥多吐一口鲜血,这样才能算与狄霜遥打成平手。
不过,即使云一飞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闲散地笑着,冷月还是很为他担心,因为她看到云一飞从口中吐出来的毕竟是口鲜血,很大的一口鲜血。
鲜血,很让人敏感,最心爱人的鲜血,更叫人敏感。
血虽然是从云一飞口中吐出来的,但是冷月一时也忘乎所以,担心是会让人暂时忘记自己好多忧伤的事情的。
冷月扶住云一飞,她不管云一飞刚才所说什么,也没有去问他刚才为什么会那么说,她不怕云一飞会输给谁,她只害怕因为一场决斗云一飞会永远地离开自己。
现在,冷月已经把云一飞当作自己生命中的依靠,不可没有的依靠,倘若自己看不到云一飞的话,或许,自己也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因为她若是失去了云一飞就等同于失去了全部,自己的一切都没有了,那么自己还会因为什么而活在这个世上呢?
云一飞看到了冷月的担心,他不想冷月因为自己担心,他也不想看到冷月担心时的样子,于是,他便强硬地直起腰来,虽然,云一飞这时感觉到胸口是一阵气闷。
云一飞笑了笑,道:“冷月,我没事。”
冷月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扶你进去休息。”
说着,冷月便扶住云一飞,带他走进了狄凤来酒馆。
狄凤来酒馆内已经是杯盘狼藉了,因为刚才在这里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发生了好多江湖事的地方,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还好这里没有留有血印,虽然刚才云一飞为救冷月,被狄霜遥重击了一掌,而且那一掌叫云一飞的嘴里吐出了好些鲜血,不过,那些鲜血已经被凳子所盖住了,所以,在这里便不在血迹了。
把血迹盖上,这里便会重归于平静。
那把笑容挂在脸上,就会让人们忘记所有烦闷的事情吗?
云一飞认为是会的,因为他现在是在笑着,他的笑容很潇洒,和以往一样的潇洒,笑着笑着,他也感觉自己已无大碍,不过,冷月却没有露出半点儿笑容。
的确,在这个时候,冷月即使想笑,她也根本就笑不出来。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冷月与云一飞都是从外面刚走进来的,他们也清楚外面的风的确是不小,风习习而吹,在屋子里也感觉不到有多凉,或许吹的是暖风,不过,人也自然感受不到那风吹来到底是有多么的暖,不过,人可以感觉得到,风吹的到底有多么的大,因为酒馆中的门窗四敞,正在风的作用下不停地摇摆,摇摆地很剧烈/
“吱吱嘎嘎”的响声很扰人心神。
冷月的内心原本就很乱,在被这“吱吱嘎嘎”的响声所叨扰,她的内心更便乱的象麻一样,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冷月道:“阿飞,有人要害你。“
云一飞看了看脚下那刚刚洒落在地上,尚未蒸干的毒酒,于是点了点头。冷月也随着云一飞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毒酒,刹那,一股酸痛的滋味又到心头,不由得,她的眼圈里又含满了泪水。
冷月又问道:“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
云一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比冷月知道的早很多,也许他刚刚踏进这家酒官,看到了铁凤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当他听到冷月说端木龙不再阻止自己同冷月的交往,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没有说,直到他端起那杯具有浓烈剧毒的酒时,他也没有对冷月说,他怕冷月失望,他怕冷月伤心,更怕冷月会因此而痛不欲生。
现在事已至此,也许事情都已经摆在了桌面,可是云一飞还是在摇着头。
冷月道:“你不用再隐瞒我什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就直说吧,我能够接受得了。“
冷月虽然说能够接受得了,但是她真的可以坚强面对吗?也许她并非能,否则的话,她满眼的泪水就不会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向下接连而落了。
云一飞拍了拍冷月的肩,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难过,无论怎么,你都有我,放心,有我云一飞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半点儿伤害。“
冷月再次郑重地对云一飞说道:“谢谢你,阿飞。”
云一飞又安慰道:“为一个一直在欺骗利用你的父亲伤心不值得。”
冷月道:“也许他真的不是我父亲,也许我的生父早已被他杀了,否则的话,他怎么会一天把我象犯人一样囚禁起来,他为什么不让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云一飞道:“也许有些事情应该从长计议。”
冷月道:“不用了,我已经很清楚了。”
冷月说的很强硬,也许这次是冷月第一次很坚决地去看端木龙这个人,冷月不想再欺骗自己了,一切的一切都已是那么的显然,冷月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去逃避自己的罪恶,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也要承担。
云一飞这时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他认为此刻已经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窗子还是在那摇摇晃晃的,很叫人烦,让本来就很烦闷的人,心情更加不好。
冷月又道:“阿愁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听了端木龙的话,一心要去杀他,还险些让他丧命,我为什么不相信他,红衣十三娘在童年时,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她却甘愿为阿愁,而我……阿飞,阿飞,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无情!”
冷月说的很激动,人在说自己迫切想要说的话时,通常会显得那么激动。冷月越是激动,也说明她越伤心,也表明她越是痛苦。其实,冷月不想让自己这么痛苦,也不会有人想让自己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域,然而,冷月越说,她所想的就越多,她所想得事情,也没有一件是她感觉不痛苦的。
云一飞这时一把抓住了冷月的双手,大声道:“冷月,你不要这样,这一切都不怪你,不怪你,只怪端木龙他太有心机了。”
冷月道:“倘若我当时可以冷静地分析一下,我就不会听从端木龙踏进江湖去谋害阿愁了,都是我,都是我太不理智,太不重感情了,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我是一位狠毒的女人。”
“不。”云一飞见冷月现在犹为的痛苦,他的内心也极其的绞痛,冷月现在已然是不再冷静了,其实,她现在也冷静不下来,但是云一飞却是冷静的,他现在也必须要冷静,他依然是扶着冷月的身子,亟亟地说道:“冷月,不要这样,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你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正因为你的善良,所以才会被端木龙所利用。”
冷月道:“我不禁伤害了阿愁,我还杀了红衣十三娘,她叫燕如碧,她可是我的姐姐啊!”
听此,云一飞不禁一惊,因为当初在候鸟亭外,红衣十三娘为了救黎剑愁而被云一飞的折扇所杀,现在冷月这么说,云一飞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云一飞一时慌张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你肯定,你肯定她是你的姐姐吗?”
冷月道:“当初我不肯定,不过,现在我已经很肯定她是我的姐姐了,因为她的身上有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而且,红衣十三娘在临终的时候她还对阿愁说,让他好好的照顾我,是我害死她啊,她不但不计较,而且还让阿愁好好照顾我,你说,她不是我的姐姐,她又会是谁?”
云一飞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当时……”
冷月道:“不,不,一点儿也不怨你,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是我,都是我,如今,阿愁的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太傻,是我无情,是我对不起阿姐,我也对不起阿愁,对,我想起来了,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去过云南,我姓燕,我叫燕冷月,可是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听冷月所说的,云一飞也已知道,冷月有一个不幸的身世,她的身世很复杂,要比自己所想象的复杂的多。
江湖本身就很复杂,在这里所隐藏的这样那样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更叫人所琢磨不透,尤其是陈年往事,身世,更是叫人无法去追溯。
云一飞道:“冷月你想到了什么,你对我讲,我会帮助你的。”
冷月信得过云一飞,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人会让冷月比云一飞还相信了,曾经或许端木龙会,然而,自今日狄霜遥的出现,冷月认为端木龙是最不可信的,也因此,冷月真的是痛苦不已了。
冷月道:“在我六岁那年,我阿爹带我去了云南的一家客栈,见到了红衣十三娘……”
冷月一口气把当年去云南客栈的经过想到了多少,就告诉给了云一飞多少,云一飞听后也是震惊不已。听起来,他也再次感觉到,冷月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云一飞自认为他很了解江湖,但是,对冷月所说的那一切,云一飞却无法做得出具体的分析,他也无法分析,因为冷月知道的无头无绪,她所讲的也是无头无绪,自然,云一飞听的也是无头无绪了。
云一飞道:“看样子,是端木龙害得红衣十三娘落入风尘,也是他害得你们一家妻离子散,恐怕这其中的一切只有端木龙才能讲得清楚。”
听后,冷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顿时起身,象疯了一样,激动地说道:“对,现在我就要去找端木龙问问清楚,我一定要问清楚,是不是他把我姐姐害得那么惨,将我们一家害的这么惨。”
说着,冷月便匆匆地冲了出去,她走的很快,她根本就没有顾忌云一飞,现在她脑海中只想着找端木龙,似乎一切的一切她都顾不及了,她不回头地冲到外面去,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云一飞正在弯身,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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