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钱大钧娶了姐妹俩为妻的事,令人啼笑皆非。
钱大钧身材瘦长,一贯沉默寡言。无事在家时,便铺开纸张练字。写的蝇头小楷,字体挺秀。他会打牌,不会跳舞,在家也不谈政治,不泄露军事机密。他会驾驶汽车,步枪射击及器械体操都很出色,是八大金刚中一个文武兼备的角色。偏又好色。他的原配欧阳藻丽是江西吉安人。钱大钧在未发迹前,出国求学及日常生活所需均为岳父家支持。他的岳父欧阳耀如,是同盟会员,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信徒。辛亥革命,江西独立,欧阳先生被推举为省参议员。他生有六个女儿,无子,其母忧虑无后,逼他娶第二妻,仍无出。孙中山组织南方政府时,钱大钧参加了孙中山所领导的革命工作,欧阳耀如的全家,包括二妻六女共九人,全都住在广州钱家。
欧阳藻丽为老大,后生育子女五人。1928年,钱大钧在上海任警备司令时,又另行娶妾,气得欧阳藻丽大闹一场。不久,她就病倒了。垂危之际,她望着一个个未成年的孩子,泪如雨下。她叫过父母和钱大钧,呜呜咽咽地表示:“我死之后,最怕的是这些孩子受后母的虐待,与其这样,不如让三妹续弦,我也就瞑目了。”
父母本不想这样做,但是病人临终的要求又不好反对,就答应了。
三妹欧阳生丽,刚及初笄之年,活泼秀丽,钱大钧自然喜不自胜。欧阳生丽也不拒绝,双方很快有了感情,只待藻丽一闭眼就举行婚礼,成为夫妇。所以钱当代表团团长去日本参观秋操时,就带了生丽去,并且同居。事也乖谬,两人定情之后,藻丽不但不死,反而逐渐好起来。一时间姐妹俩都成了钱的妻子。岳父母当然拼命反对,叫钱大钧离开,钱大钧不干;叫生丽回避,生丽也不情愿。最后强行让生丽去日本上学躲开钱。
钱大钧竟痴情得不能自拔。他是上海警备司令,就闯上大街,东摇西晃,两眼发直神情麻木,边走边笑,伸手去抽腰间的佩刀,要自杀。幸亏副官寸步不离,眼疾手快,才没有自毁……这事可把岳父母吓坏了,如再坚持,非出人命不可,只好让他们成为不结婚的夫妻。中原大战之后,钱大钧调任武汉要塞司令,并兼任武汉军官学校教育长。他就把生丽藏娇于武昌风景区湖上园私宅。武汉军官分校的官长学生,听说此事,个个嗤鼻。胆大的竟在校门附近墙上贴了一首打油诗:“湖上有园,园中有风光,‘同昏官’,景色宜人喜洋洋,一夫两妻同枕共床,姊妹成双效鸳鸯!高谈旧道德礼义廉耻,厉行新生活男盗女娼!”
经理处第三科科长钱仰周问教育处长赵锦雯,此事是否追查。赵挥了挥手:“教育长的家事,也要别人来管吗?老百姓讨三妻四妾的多得是,教育长有两房家眷,这算什么稀奇?”
钱大钧自己也装糊涂,只是名声不好,办校也无心。有一年何应钦代表蒋介石到分校检阅时,讽劝钱要注意生活小节,钱面红耳赤不敢争辩。后来武汉分校被撤销,合并到南京中央军校去了。
1931年秋季,武汉发生了空前大水灾,加之长江上游通洞庭湖的藕池口,江道淤塞,洪峰袭击下游,致使武汉各处堤防告急。如果能尽人力物力培堤抢险,汉口是可以免遭水灾的。但是,当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要塞司令钱大钧、警备司令叶蓬等会商防汛一事时,钱一再强调蒋介石的手谕:“防共比防水更重要。不得任意抽调兵力,参加防汛。”并表示,所有要塞工事器材如水泥、木材、麻袋等,无委员长的命令,他都不能拨用。当时驻防武汉行营的队伍有两万多人,由于钱的坚持,何成浚也不敢再派其他队伍参加防汛抢险。会议结果,仅议定派宪兵团两个连、警备旅两个连、武汉要塞军官队、警察大队两个中队,总共不到八百人,编成防汛抢险机动队。而报纸则夸大其词,说什么调动了五个团兵力,拨武汉要塞器材三万件,可确保汉口安全云云。钱大钧命令分校中队长文心珏率军官队担任守护汉口安全,但桥口仓库要塞器材,非有钱的亲笔手令,不得动用。
大约是旧历中秋节后的一夜,水灾情况万分紧急,汉口堤防到处进水,循礼门车站的大水已越过铁路线,抢险队伍赤手空拳,眼睁睁看着洪水泛滥进入汉口市区,一百多万居民,均从梦中惊醒,攀上屋顶逃难。在市区低洼处,大水淹没屋顶,高处亦达六七尺深,造成了汉口有史以来的惨劫,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已无法估计。市区畅行舟楫。当时流行一首歌谣:
拥护中央,遭了灾荒。
没有死的挨饿,短命的会龙王。
何人管,家破人亡!
一个多月以后,市区大水才退去。当汉口人民遭受惨重水灾时,政府没有赈济灾民,而日本驻汉口领事清水大郎却向政府提出抗议,指责中国的官员未采取妥善防汛措施,致使水灾波及租界,要求赔偿损失。钱大钧默默无语,同意发给每个日本侨民水灾损失费法币两千元。
1933年,武汉要塞司令部撤销,钱充任第十三军军长,指挥汤恩伯的八十九师、孙元良的八十八师及八十三师驻防武汉。不久八十八、八十九两师开赴江西,参加“围剿”红军的战争。蒋介石又派钱大钧充任河北保定行营主任,指挥五个军的部队,与北平行辕主任何应钦并驾齐驱,这是钱自北伐以来最得意的时候。钱这时更一味追求享乐,在北京、保定两处都置有最豪华的私宅,一切设备应有尽有,经常乘坐特备专车,偕其爱妻欧阳生丽往来于北平、保定之间。他又爱财成性,常以馈送河北各将领为由,在行营开支特别费,每次总在数万元。杂牌队伍总指挥孙殿英到保定述职时,献上名贵貂皮多张,钱大钧笑纳不拒。所以保定行营的一些人将“钱大钧”三字颠倒,将“钧”改成“钩”,讽之为“钩大钱”,传扬很远。
蒋介石听到之后,对钱很不满。正好钱大钧的胞兄钱体声在洛阳航空学校工作,因贪污,把学校的汽油桶卖掉,所得之款归私囊,被人告发。蒋介石得悉,以贪污渎职罪将按军法从事。钱大钧再三向蒋和宋美龄乞求宽恕,蒋介石置之不理,将钱体声执行枪决。一般评论都认为,这是蒋杀鸡儆猴。
但蒋介石还是欣赏钱的文武兼备、儒雅风度;钱大钧虽然悲痛,对蒋也仍无异心。1935年冬,国民党中央成立军委会委员长侍从室。钱大钧出掌首任侍从室一处主任兼侍卫长,同以蒋介石文胆著称的陈布雷共主侍从室,名声显赫一时。
1936年11月,蒋介石准备在广州成立行营,并拟定了人选。但他不明说,却与钱大钧对起古文来了。蒋介石摇头诵道:“先生学生,学生先生,先生先生,学生后生,学生先生,先生岂奈学生何?先生可以为学生乎?”
钱大钧头脑灵活,设立行营的事也有所闻,便把蒋介石说的这段典故加上自己的理解,译了出来:“过去学生跟先生启蒙而学的,乡试取得秀才,再而中举,点了三元,先生跟不上了,要跟学生学还来不及呢。”
蒋介石听后哈哈大笑:“慕尹兄,你真聪明,胸有谋略,不愧是一位高级幕僚,我所以非要用你这样的人才不可。现在我坦然地说,我要在广州成立行营,你看谁来当这个主任好呢?”
钱大钧欣然答道:“我看非辞修莫属。”
“陈辞修经常要下部队奔走,想请你为侍从室主任兼行营参谋长,这样可以坐镇行营,全权处理行营重要军事决策,并不是以你是老师之尊而降格于学生陈诚之下,事先你以辞修为主任之选,足见你是胸有谋略的高级幕僚。因此我非要用像你这样具有谋略、宽怀阔度、博大胸襟的长才不可!你可每天上午过江到行营办公,下午回到侍从室工作,行营对侍从室还是要用呈文行文的,实际上你还是辞修的上级。我想你亦当乐于而为之。”
钱大钧说:“人间一切皆在变,先生可当学生,学生亦可当先生。”
由于权大任重,钱大钧非常忙碌,既要批阅重要军事电文,又要拟出中肯办法供蒋介石权衡。他拟的作战计划,不但为蒋介石所看重,也为号称“小诸葛”的白崇禧和“半个军事家”刘斐所折服。
仅就婚姻而言,周恩来与邓颖超、蒋介石与宋美龄都可以称得上“模范夫妻”。宋美龄辅佐夫君,热衷参政;邓颖超悉心照料周恩来,她要晚辈们记住,坏人翻出“伍豪事件”,是要陷害你们的伯伯,了解内情的人拿出了证据交给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