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抽出一把刀直奔容帆,大声喊着:“你还我女儿的腿!”容帆来不急躲闪,用手臂搪那把刀,血立即染满他的衣服,警卫及时赶来制服了那男子。
护士在细心地为容帆包扎伤口,伤口有点深,还渗着血,但容帆没有皱一下眉,他还在想刚才那个男子。
护士一边包扎一边说,“这个男人真可恶!简直是疯子!”
“也不能怪他,他也是一时冲动。”
“把你伤成这样子,你还帮他说话,万一他砍到你的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那可怎么办?”
“哦!轻点!”
“啊,很疼吧!对不起啊!这件事院方要交给警方处理,非让他坐牢不可!”
“哎!不要报警!”
“为什么?”
“他已经够可怜了!你想想,孩子残疾了,父亲如果再坐牢,那个做母亲的怎么办?她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吗?她会疯的!”
小培奔跑着进入医院大门,香汗淋漓。
一听潘派说容帆受伤了,她立即赶到医院。
小培因为焦急而握住容帆的手,关切地询问,“你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伤得重不重?”
容帆感激地看着她,对于面前这个女子,他总觉得亏欠了什么,容帆又不由得看看潘派。
这时小培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凌雨晨、潘派。刚才,她的眼里只有容帆。
小培显得有些尴尬,好像她才是最多余的人,轻轻放开手,有点不舍,有点难为情,“伯父和伯母呢?他们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我没让他们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容帆说。
夏末,暖暖有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潘派和容帆坐在医院草坪上,如果这里不是医院,气氛应该更好吧!
“我的伤口还没好,你就拉我出来,想干什么?”他问。
“医生躺在病床上总觉得怪怪的。”她说。
“医生也会生病、也会受伤啊!我太自信了,所以一次挫折就差一点让我倒下。”
“谁都会遇到挫折,没有挫折,我们怎么变得坚强?你要承受住这次失败的痛苦,想一想,那女孩的亲人一定比你更难过。”
“正因为想到他们,我才更难过。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想去看望一下那女孩吗?”潘派问。
“想。”
“想就去了,我陪你。”
不容容帆考虑,潘派轻轻拉起他。
他们一起找到那女孩家,容帆早想来看望她,可是他没勇气,有时候做某件事总需要一点支持,潘派的支持恰到好处。
花语,人如其名。
阳光里,她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浇花,只有十五岁的一个女孩,她就坐在那轮椅上,可她并不像人想像中那么痛苦,她那天真的脸上好像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容帆看着她,竟没有勇气走过去,她的阳光,灼痛了他。
“你看她并不像我们想像中那样,她很阳光,那种豁达恐怕连我们成年人都无法做到。”潘派羡慕地望着花语。
“说不定她的父母还需要她的安慰。这么好的一个小女孩,就这样毁在我手上。”内心的欠疚令容帆微微后退一步,潘派拉住了他的手。
“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走吧!一起过去。”潘派鼓励道,她向那女孩喊,“花语!”
花语诧异地看着他们。
“不记得我了吗?”潘派说。
花语笑了,“你是同病房小正的姐姐对不对?”她笑得那样单纯,那样阳光,让人忘记她是一个病人。
“对,你叫我小潘姐就可以了。”潘派把手中的鲜花递过去,“这是我、小正和容帆哥哥送给你的,喜欢吗?”
花语看看潘派,又看看容帆。
容帆说,“花语,你是不是非常恨我?是我害你不能再走路。对不起。”
潘派说,“花语,容帆哥哥也很难过,谁也不希望结果是这样,现在我们只想你能健康快乐地生活,只有你快乐,你的父母才能高兴起来,我们也好过一点。”
花语看看容帆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微笑着接过潘派手中的花,“我希望大家都快乐!”
容帆惊喜地看着花语,又看看潘派。
“容帆哥哥,我本来挺恨你的,可是想想,能怪你吗?换成是别的医生做手术,说不定结果也是一样,我的病本来就那么难治,有些医院根本不肯收我。”
“谢谢你,花语。”
“我爸那天伤了你是吗?”
“哦,没关系。”
“你没让警察抓他,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恨你了。”
容帆和潘派都笑了。
潘派说,“花语,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宽容是人间最大的美德!”
“宽容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对吗?”花语笑着说。
“对,我们对人一定要宽容!”潘派有点为这个小姑娘感动了。
花语也笑着,“潘派姐姐、容帆哥哥,你们说话的口气总是很一致,很有默契呦!我祝你们幸福!”
潘派笑了,“容帆哥哥不是潘派姐姐的男朋友。”
容帆惊愕地看着潘派,潘派拍拍花语的肩,“花语,现在医学发展很快,说不定哪天你可以站起来的。”
“我会期待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