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宽大的黄叶被风驱动着,惆怅地舞蹈,把秋的颜色渲染的深了,而不绝如缕的细雨,吹奏着别离的笙箫。
别离在即。
我和几位同事围坐在一起,浅斟低诉。听不见窗外的雨声,只有心瑟瑟地冷。
平素相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刻骨铭心。
其实友谊的种子早已悄悄地植下,一旦离别,种子便骤然萌芽、生长,但心的空间太小,这份感情充盈而沉重。此时记忆的每一扇门都被心海的风吹开,往事如昨,许多朝夕相处的细节又添了新的滋味。
记得我独自去边疆的一个县城出差,结束采访后早已归心似箭,但因为没有买到车票,只好在县城滞留了一天。我在县城唯一的马路上来来回回地散步,心被作客他乡的愁丝缠得紧紧的,一时无法解脱。
魂不守舍地回到宾馆,正听见服务台的小姐大嚷着找北京来的客人接长途。我抓过电话,那一端远远响起了同事的声音:“你好吗?”这极普通的询问竟让我一时无言以对。
原来他们通过县政府问到了宾馆的电话,为接通这个电话他们反复拨了十几次。我的同事一个接一个和我讲话,问候、安慰、叮嘱,把我枯愁的心迅速滋润了,终于懂得若有一份动情的关切相伴,天涯之遥也仿佛近在咫尺。
人生有几个声气相投的同事,真是一大幸事。遭到奚落嘲笑了,互相宽解,也就倏然减轻了心灵的负荷;流泪过后会心一笑,轻轻抹去生活的枯燥和黯淡,天地也为之豁然开朗了。
当我再次回首,那些共同欢笑共同流泪的的日予就亮丽起来了。可我是永远的漂泊者,总以为真正的生活在别处,在远方,执意地要去找寻。我终于忍心拒绝了真情的挽留。于是同事们为我送行。这是一场温情的辞别,如果人的心灵深处真有一块铜版,我将镌刻上这一瞬永恒的美丽。
握别时同事把理解和祝福留在我的掌心,秋风正紧,我却攥住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