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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7月26日 星期一 晴“注释1”

8月15日 星期日 晴

得知我回到了家中,亲戚都来看我。

外婆昨天就来了,买了一些苹果香蕉来。我第一次吃过苹果是在读高一时,姨妈买给我吃的。我把它锁在箱子里,寝室里没人时就悄悄地拿出来咬几口。其他东西我愿拿出来分吃,但苹果我不愿意。第一次吃香蕉是在高二下学期,好几个同学都说没吃过,就凑钱买来吃了。但味道实在不好,有点怪怪的,因此常在心里后悔,为什么要去买呢?又不好说出来,表面上还要装着无所谓。

但如今外婆要我吃苹果时,我咬了几口,觉得没有当初好吃。一吃,我的肚子就又膨胀了,好像有谁在往里头灌气,让我感到非常难受,连呼吸都有困难。我把苹果放在桌上,捂着肚子。外婆慌了,惊问:“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摇摇头。外婆很心疼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感伤与怜爱。

外婆很疼我的。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她家了,舅舅们也很欢迎我去。她门前有许多李树、桃树、枣树,我去了,舅舅们就爬树摘果子,外婆要骂,他们就说,是云云要吃,外婆就不吭声了,拿把竹叉亲自动手打下来给我吃。我要回去了,就拉着外婆的手,说:“外婆,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外婆很高兴,一味地夸我的嘴很甜,并说你想外婆带什么好东西给你呀?我就要她买本子,买笔,买新书包。可现在的我嘴不甜了,简直没了说话的功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和亲人呆多久,真想多和她们说说话,可我又真不知说什么,只好在她身旁默默地坐着。

外婆还是怜爱地看着我。两个弟弟也只在旁边看着。小弟从桌上取来我没吃完的苹果,递给我,我说,你吃吧,他就看看我,又看看外婆,真吃了。我的肚子越来越难受,就踱到房间里。我觉得肚子要爆炸了,应该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才行。想起喝醉酒的人会把指头伸进喉咙里,让酒倒出来,我也只好试试这个办法。这一招真灵,有种肠胃往外翻的感觉。我发出的“哇哇”声让外婆听到了,她叫着妈妈的名字。等她们进来时,我已吐了一地,心里也感觉轻松多了。

今天,姑妈也来看我了。她的家境并不好,几个儿子在外打工,但挣不到多少钱,家中又有一大堆的孩子。她带了一些鸡蛋来。见了我,也一个劲地说,瘦了,真瘦了,瘦多了。妈妈也说,不是吗,现在都像什么人了,真是造了孽了。听大人这样一说,我就更觉得自己可怜,真想能放声哭出来。怎么这些事儿都让我撞上了?

但我浑身无力,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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