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冯湘兰一脸抱歉的道,可说话之时,已经自顾自的进了门,甚至还主动将门给关上了。
安谧看着她的举动,却不多言,脑中思索着什么,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冯湘兰这么晚来她这里,定是和明天的事情有关吧,想到此,安谧来了兴致,脸上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我这不也还没睡呢吗?”
“那就好啊,二小姐,其实,湘兰今晚来,是有事情求二小姐帮忙,不知……”冯湘兰皱着眉头,本就是一个美女,这般皱眉,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求她帮忙?今晚这是吹了什么风,一个个的都有事情让她去做吗?
安谧在心里讽刺的笑笑,口上却道,“湘兰小姐何必说求?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你和五姨娘初来安府,许多事情尚不清楚,安谧能够帮忙的,自然二话不说。”
听她这么说,冯湘兰面上一喜,亲昵的拉着安谧的手,“我就知道,二小姐是一个热心的人。”
安谧但笑不语,等待着冯湘兰说明来意,冯湘兰也不耽搁,似想到什么,一张脸垮了下去,叹息了一口气道,“二小姐,今日品绣会,湘兰也不知是那一根筋搭错了,竟然那般挑衅心荷,回来了路上一直觉着这事儿做的欠妥,回到府中后,娘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将湘兰责备了一番,娘说,如今我们进了安府,已经是安家的人,和心荷都是姐妹,在品绣会的那般作为实在是不该,湘兰也思来想去,越是觉得自责,若是因为这一点儿,而坏了大家的关系,那就是湘兰的罪过了,明日和心荷的比试,不该有。”
冯湘兰认错的态度极为真切,若不是前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连安谧都会被她精湛的演技给骗了去。
“湘兰小姐若是知道错了,去向夫人和五小姐认错便是,相信夫人和五小姐都不会记着这事情。”安谧开口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可……哎,你也知道,自我和娘亲进了安府,夫人一直不待见我们,湘兰若是去认错,怕是连夫人的面都见不着的。”冯湘兰叹息的道。
“那湘兰小姐要怎么办?”安谧疑惑的看着冯湘兰,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冯湘兰等的就是安谧这一句,连称呼也是突然变得亲昵,“谧儿,你看这样如何,我准备了一个礼物,是要送给心荷赔罪的,你帮我送过去可好?”
“礼物么?”安谧呢喃着,若有所思,“是什么样的礼物?”
冯湘兰的眼睛避闪了一下,呵呵的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聊表心意而已,若是心荷会接受,那再道歉,那胜算也会大点儿。”
安谧嘴角含笑,沉默着,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那好,你把礼物放在我这里,等明天我再替你送过去,如何?”
话落,便看到冯湘兰的兴奋跃然于脸上,“真的,那太好了。”
说罢,便起身出了门,片刻,折返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食盒,冯湘兰提着食盒走到安谧面前,“其实就是一些点心,湘兰知道心荷小姐爱吃这家店的点心,所以,方才专程去买的。”
安谧瞥见那食盒上的某个标记,眉峰微挑,“这家的点心可不好买呢?每日都是限量发售,贵得离谱,且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湘兰小姐真是有心了。”
冯湘兰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食盒交到了安谧的手上,“这就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麻烦什么呢?”安谧淡淡的应付着,提着食盒,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冯湘兰便告辞离开,离开前,冯湘兰还婉转的交代她,千万不可以偷吃,这是为心荷小姐准备的,她若想吃,她以后再专程请她。
房间里,再次剩下安谧一人,安谧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又从怀中拿出方才安心莲交给她的瓷瓶,将两者放在一起,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
打开食盒,安谧将里面精致的点心拿了一块出来,瞥见墙角的啃着木头的老鼠,安谧想也没想的将点心抛了过去,吓得老鼠立即逃窜,只剩下那块点心静静的躺在那角落。
安谧看了那点心一眼,扯了扯嘴角,遂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收拾起来,准备入睡。
这一夜,安谧又梦到了前世临死前的一幕,柳儿和那被摔死的孩子的哭喊声在她梦中,一直没有停息。
“女儿……”安谧猛地惊醒,入眼室内简陋的摆设,提醒着她此刻所在之处。
是梦!
手触碰到被打湿了的枕头,安谧微微蹙眉,起身下床,准备将枕头拿出去晒一晒,可刚迈出一步,目光落在墙角的某处,立即顿足脚步。
墙角处,昨夜她丢在那里的点心缺了一角,而点心的旁边,却是多了一只老鼠。
死了的老鼠,耳鼻口眼,皆是流出鲜血,那模样惨不忍睹。
虽然早料到这点心不会那般简单,但这一幕还是让安谧怔了怔,看向冯湘兰送过来的那个食盒,冯湘兰也是起了杀心吗?
且是借她的手去杀,这冯湘兰和余芳菲母女对付对方,都还惦记着她安谧呢!
缓步走到了放食盒和小瓷瓶的地方,目光在两者之间游移,看不出丝毫喜怒。
片刻,安谧的唇向上扬了扬,眸子亦是冷冽了几分。
很好啊!既然她们这么抬举她,她怎能让她们失望?
安府,从天刚亮开始,整个府上的下人就忙碌了起来,昨日,五小姐在品绣会上夺得魁首,可谓是风光至极,而今日,柳府要来人提亲,这等大事,安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会怠慢了。
就连原本有事的安越锋,今日也没有出门,专程等着柳府的人来提亲。
大厅中,余芳菲亲自指挥着下人布置着一切,昨夜安越锋留宿在她的房中,这让她神色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得意,尤其是在看到金巧玉母女进了大厅的时候,那份得意更加彰显得淋漓尽致。
金巧玉心里不甘,可也只能忍着,想到昨夜湘兰说的话,心中才好受了些,看余芳菲指挥着下人的张狂样,不屑的扬了扬唇,余芳菲这贱人,看她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