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继续说:“妈妈。我今天演出了。有人送给我一个蛋糕,给你吃。”
张惠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训练舟舟,教他学会对着天空与妈妈说话,那时妈妈就在天上注视着他。天空湛蓝,朵朵白云都慢慢会幻化成妈妈亲切的笑脸。
舟舟可以对着天空喊“妈妈”,然后播放他最喜欢的乐曲,仿佛在舞台上演出,妈妈是天上最忠实的观众。张惠琴指着院子里的小树对舟舟说。如果以后要找妈妈的话,就去看那一棵树。那是棵春天里开花的树,你可以把要送给妈妈的小礼物,比如一块蛋糕,比如一颗糖埋在树底泥土下,妈妈就会吃到。再或者,你可以在树干上挖一个小小的洞,有什么悄悄话,就对着小树洞轻轻地说,就像俯在妈妈的耳边,妈妈一定会听得见。
张惠琴一遍又一遍地对舟舟说,你只是看不见妈妈的身影,但妈妈永远在你身边,在照片里,在录影带里,在你凝视的每一颗星星里,在拂过你身体的每一阵风里,在你清晨起床迎接的每一缕阳光里。
妈妈告诉舟舟,爱你的人死去,并不代表着离开,更不意味着遗弃。爱你的人与你同在,无论身体在哪里,无论形式有多迷幻,只要爱在,爱你的人就在。
舟舟听着,他听不懂,但他分明是听懂了。
2006年5月27日下午,张惠琴在武汉市161医院辞世。临走时,爱人胡厚培、舟舟和女儿小悦都陪伴在侧。
去世前,张惠琴已经与武汉市红十字会眼库签订了眼角膜捐献志愿书。她的志愿书是这样写的:舟舟是在社会的关爱中成长的,我也要回报社会,帮助那些失明的人。
装有张惠琴眼角膜的保温瓶送往深圳前,舟舟特地要过那只保温瓶,轻轻抚摩着,似乎在感受母亲的体温。他没有哭,但他分明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一遍遍仰望天空,举着手机,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上最疼舟舟的人去了。或许,这位慈祥的母亲在天堂里目光仍熠熠生辉注视着舟舟。
心灵感悟
爱你的人死去,并不代表着离开,更不意味着遗弃。爱你的人与你同在,无论身体在哪里,无论形式有多迷幻,只要爱在,爱你的人就在。
母亲的执着
文/佚名
我的家乡在沂蒙山腹地。这里土壤多为沙石,小麦、玉米等农作物不易生长,村民们一年到头全靠地瓜干煎饼来维持生活。我们兄妹四人,我在家是老大,日子过得很苦。
但母亲没有听邻居大叔那句“穷读书,富放猪”的致富经,先后把我们送进了学校。
从我记事起,便知道父亲没日没夜地在山上采石头卖。辛辛苦苦的父亲采一天石头才能挣5角钱。母亲在田里劳作,操持一家人的生计。常年的辛劳使她患了一身的病。
我12岁那年,考上了县城一中,这对于一个农家娃来说十分不易。在县城一中读书那几年,我一日三餐靠吃母亲送来的地瓜煎饼和咸菜充饥,发愤苦读,为的是考上大学,让母亲得到些许的安慰,没想到日后我以5分之差落榜。记得从县城看榜回家时,母亲正蹲在地上剁地瓜皮。见我回来,她期盼地问:“儿子,考上没有?”
我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别泄气,考不上再考。”母亲又继续剁地瓜皮。只听“哎哟”一声,我抬头一看,母亲正用右手使劲捂着翻地瓜的手,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背淌了下来,滴在了未剁碎的地瓜皮上。
那一刀剁在了母亲的手上,也剁在了我的心上,疼了整整好几年啊!
第二年,我考上了山东省丝绸工业学校。母亲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她东借西借只借到了70元钱,可离300多元的学杂费还差得太远。母亲三天三夜没合眼,看见母亲更加消瘦的脸和日渐增多的皱纹,我哭了:“妈,这个学我不上了。”“说什么傻话,多读书没坏处。妈会想出办法的。”第四天吃完晚饭,母亲告诉我她去姑姑家借些钱。
那天,我和父亲坐在灯下一直等到半夜12点,母亲还没回家。我坐不住了,因为去姑姑家都是坎坷不平的山路,要经过几座山和一片阴森的坟地,就是白天走,也叫人毛骨悚然。我懊悔极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要陪母亲一起去呢!父亲也急得不行,就在我们准备出门接母亲时,母亲踉踉跄跄地回来了,额头上、手上都是血。
我扑过去:“娘,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路上遇到打劫的,要钱,我说没有,他搜了半天,没搜着,就把我打了一顿。”说着,母亲脱掉鞋,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到我手里:“儿子,拿去交学费吧。”
接过母亲差一点儿搭上性命换来的两百多元钱,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在丝绸学校读书的日子里,每当就餐时,我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都会想起母亲,体弱多病的母亲长年累月咀嚼的都是地瓜煎饼呀!
寒假结束返校前,我故意对母亲说学校的饭票吃不饱,母亲心疼地为我连夜准备了一大尼龙袋地瓜干煎饼。
回校后,我把煎饼放在床下的木箱里,每当吃饭时,我就拿上几个偷偷溜出校园,眺望遥远的故乡,啃那令我既爱又恨的煎饼。放暑假时,我用省下的50多斤馒头票去食堂换回了两袋馒头。
当我把馒头捧给母亲时,母亲迟迟没有伸手,愣了好半天,她才说:“儿子,这是你偷的吗?”“娘,不是……”“不是偷的,怎么能有两袋白面馒头?这么多年,娘见也没见过这么多白馒头呀。”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母亲后说:“娘,自从我记事起,您就天天吃地瓜干煎饼,这次您就接受儿子的这份孝心,吃顿白馍吧。”
母亲怔怔地望着我好大一会儿,伸出双手颤抖地接过馒头,喃喃地说:“好儿子,娘吃。”
1991年,我从丝绸学校毕业后原指望找个好工作能够供弟弟妹妹上学,减轻父母的压力。可我的梦想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我被分配的那家工厂很不景气,经常一两个月发不出工资。后来我又调了几个单位,但都不尽如人意。我自己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又何谈顾及乡下弟妹呢?
这一切对我打击很大。此时,家庭的负担已使父亲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这年年底,我回家过年。一天吃晚饭时,父亲对妹妹甩出一句硬邦邦的话:“兰子过年后别上学了,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供你读书了。”妹妹傻了一般地看着父亲,母亲则“霍”地起来:“不行。”父亲瞥了母亲一眼:“你有什么本事供她上学?”“我就是到街上要饭,也要供兰子上学!”母亲大声喊道。父亲打了母亲,母亲鼻子里的血流在了她的衣衫上。妹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跪在父亲跟前,抱着父亲的腿,苦苦地哀求:“爹爹,别打娘了,我以后每天都不吃早饭和午饭了,省下钱来上学行吗?”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压根儿就没想到父亲会打母亲,也没有想到妹妹会有如此执着的求学精神。
沉默了好长时间,我看见一行浑浊的泪从父亲那张苍老、枯叶般的脸上滚了下来。
他扶起妹妹,哽咽着说:“兰子,不是爹不想让你读书,是你今生投错了胎呀!”
母亲默默地对墙而坐,久久沉默不语。
第二天凌晨,大约3点多种,被一夜噩梦惊醒的父亲发现母亲不在床上,他匆忙披上衣服提着灯笼来到了院子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昏迷的母亲直挺挺地躺在院子一棵老榆树下,脖子上套着绳索,在绳子的另一端是一根胳膊般粗断裂的榆树枝。父亲摸了摸母亲的胸口,心还在跳动。很显然,母亲上吊时,树枝便断裂了,是老榆树救了母亲的命。
令我们非常奇怪的是,第二年春天,那棵本来很茂盛的老榆树竟没有发芽,过了不久就枯死了。
1995年8月,辍学两年的妹妹靠自学考取了泰安贸易学校。这本是一件喜事,但那高达7000元的学费却使母亲一夜之间急白了头。
妹妹恳求母亲:“娘,我想上学呀,能不能借些钱,等我毕业后一定还。要不就找一个有钱的婆家要7000块钱还债。”“借,我娃能考上,是我娃的本事,娘一定要让你按时上学。”
第二天,母亲让我用独轮车推着她,妹妹在前面拉着,走上了向亲戚借钱的路。这条路真难呀!我们走了几十里路,借遍了二十多个亲戚,任凭母亲磨破嘴皮也没借到一块钱。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大滴的泪珠顺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滑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的母亲流泪。我知道那是失望的泪,是无奈的泪,也是自责的泪。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我恨自己这么大的男儿竟不能为母亲担起生活的重负。
晚上,由于一天的奔波,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半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弟弟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语无伦次地说:“哥,娘……出事了……”
我脑袋“嗡”一声,忙冲到母亲房间,只见她斜躺在床上,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已不省人事,旁边有一个翻倒的农药瓶。妹妹抱着母亲的腿放声大哭:“娘,娘,您醒醒,我不上学了。”
悲痛欲绝的父亲招呼我和弟弟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迅速将母亲送往医院。
感谢白衣天使,母亲打了一天一夜的吊瓶后,终于脱离危险。母亲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我无能,我想让孩子上学呀!”
母亲对儿女的这份真情感动了我家的亲戚们。做生意的舅舅送来了2000元,其他亲戚你200元、我300元,在妹妹报到前一天,终于凑足了所需的学杂费。妹妹启程那天,在母亲面前长跪不起。
如今,妹妹已经毕业,在一家企业上班,两个弟弟也参加了工作,我于1998年调到基层政府机关工作。家里的境况有了很大的改善,我们兄妹四人以最大的努力使母亲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心灵感悟
为了供孩手读书,执着的母亲不惜一次次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完成孩子读书的心愿。文章里的母亲是位卑微贫穷的母亲,在生活的坎坷面前,她的肩,她的背,的头已经被压得很低,甚至低到了泥土。但她的执着,却让希望从泥土里开出了鲜花。
约定
文/佚名
命运总是如此的残酷,它让两朵朝气蓬勃的花蕾还未来得及绽放,他们的青春与朝气就要过早地衰败了;而命运又是仁慈的,它让两颗已经濒临绝望的心重燃了希望的火花。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可辛和安心在医院的小公园里相遇了,在四目相触的那一刹那,两颗年轻的心灵都被深深震撼了,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那份悲凉,也许是同病相怜,到了傍晚,他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了。从此以后,可辛和安心相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出日落,昼夜晨昏,两人都不再感觉孤独而绝望了。
终于有一天,可辛和安心被告知他们的病情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们都被接回了各自的家,他们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但可辛和安心谁也没有忘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约定,他们唯有通过写信这种方式来交换着彼此的关心与祝福,那每一字每一句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在三个月的一个黄昏,安心手中握着可辛的来信,安详地合上了双眼,嘴角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母亲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哭了,她默默地拿过可辛的信,一行行有力的字跃入眼帘:“……当命运捉弄你的时候,不要害怕,不要彷徨,因为还有我,还有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在你身边,我们都会帮助你,呵护你,你绝不是孤单一人……”安心的母亲拿信的手颤抖了,信纸在她的手中一点点地润湿。
安心就这么走了,她走后的第二天,母亲在安心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叠写好封好但尚未寄出的信,最上面一封写的是“妈妈收”,安心的母亲疑惑地拆开了信,是熟悉的女儿娟秀的字迹,上面写道:“妈妈,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永远地离开您了,但我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我和一个可辛曾有这样的约定,我答应他要与他共同度过人生的最后旅程,可我知道也许我无法履行我的诺言了。所以,在我走了之后,请您替我将这些信陆续寄给他,让他以为我还坚强地活着,相信这些信能多给他一些活下去的信心……女儿。”望着女儿努力写完的遗言,母亲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她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她觉得有一种力量在促使她要去见这个可辛。是的,她要去见他,她要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安心要他好好活下去。
安心的母亲拿着女儿的信,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可辛的家。她看到了桌子正中镶嵌在黑色镜框中的照片里是一个生气勃勃的可辛。安心的母亲怔住了,当她转眼向那位开门的妇人望去时,那位母亲早已泪流满脸。她缓缓地拿起桌上的一沓信,哽咽地说:“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一个月前就已经走了。但他说,还有一个同命运的安心在等着他的信,等着他的鼓舞,所以,这一个月来,是我代他发出了那些信……”
说到这儿,可辛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这时安心的母亲走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另一位母亲,喃喃地念道:“为了一个美丽的约定……。”
心灵感悟
活着真好。趁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热爱生命,好好地做人。
活着多好
文/陆勇强
南亚发生的海啸,似乎与我无关。南亚离杭州太远了。
但,一个朋友的朋友,在海啸发生时正在马尔代夫,他在公司业绩很好,去南亚旅游,是公司对他的奖赏。
朋友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吓了一跳:天哪,他竟然会在马尔代夫!
突然,这场灾难扑面而来。
朋友的朋友我只见过一次面,微胖,但精干。好像有一个女儿,和我儿子同龄。
我和妻子说了,她叹息着说:“那他的妻女如何办呢?”在这个冬天,我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