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接过慧递来的打火机,把它拿得离自己远一毫米,不自觉地打量了一眼。然后身体向前,在手离慧的脸只有五厘米的时候停下来。拨开打火机厚重的盖,用力按下去,一束安静无比的火焰就这样出现了。慧只需把脸侧过去,叼在嘴里的烟就点着了。几乎是在确定烟已经点燃的第一刻,慧把头扭回去,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吐出的烟圈围绕着火焰转啊转。她们两个人就这样久久盯着眼前的这一切,也并没有说话。很快,一只烟就抽完了。慧取出自带的垃圾小盒,把最后一点烟嘴塞了进去。Alice用力重又拨回那厚重的打火机盖,火突然就消失不见,只留下还有一丝丝淡淡的烟。
结完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拐过另一家小店,后面就是202路面电车的铁道线。这条线,大家再熟悉不过,因为只要往学校正门这边看一眼,十有八九就能看见202电车缓缓从半山腰处驶过去。大家都很好奇,这条线又不是通往市中心,为什么每天还有那么多趟。对于这个慧有过解释:也许,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真真切切地数过它的班次,记录过它每天驶过的时间,他说的,只是一种感觉。”
铁路旁有很宽的空地,所以不用担心列车急速驶来无处可去,再说了,印象中,它的速度一直很慢。
“你知道,我们三个都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缺失了一块东西的人。”
慧走上列车轨道的边缘,试图保持平衡。
“恩,我知道。”Alice依然走在列车轨道中间低下来的地方。“不过,如果可以补足,或者是,互相理解彼此缺失的部分,应该没有问题吧。”Alice提高了一个档的嗓音。
“那如果,你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缺失的那一部分呢?只会是多了一些摩擦时的伤痕而已。”
“试一试喽……”Alice故作轻松的说。
“你不是那种会自我疗伤的人。”慧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受伤?”Alice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向慧问道。
慧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你绝不允许感情中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三者,你要的是'正常的爱情'不是吗?”
“你不要因为你爸爸就将所有男人定为花心可以吗?”
慧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Alice快步朝慧走过去。“慧,如果,你也喜欢他,我们可以一起喜欢的,试一试,究竟谁更适合?我们两个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不是吗?”Alice双手轻轻搭着慧的胳膊说道。
“你呀,就是因为太相信单纯,所以我才担心你会受伤,你总觉得两个人相爱就是可以没有秘密的,就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健离开的时候,你没有丝毫埋怨,他那样对你,你却一直为他找借口,打你一巴掌,你连还手都不会。你。”慧开始哽咽。
她抬起头来看着Alice的眼睛:“你,你是不会生气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泣的傻瓜!”
Alice的手落了下来,傻傻地愣在原地。想说些什么,词在嘴边打转迟迟不肯出去。
“总之,如果你觉得自己喜欢他,想试一试,我不会拦着你。我们Alice要一点一点长大啦。”慧刻意换了个语气,笑得有些僵硬。然后用单只手轻轻按了个Alice的肩膀,转过身继续朝前面走去。
等Alice回过神来,慧已经走远,她大声喊一声“慧!”
慧回过头来,阳光照满了她的全身,她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铁轨线的边缘,笑得是是那样寂寞。
“ありがとう??”Alice像是使出所有力气一样喊道。
慧缓缓抬起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交叉形成一个小小的爱心,就着姿势靠近自己的心脏,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伸直手臂,朝向Alice。
阳光下两个人都笑了。
Alice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平时慧每次做都会无情地嘲笑她“韩语报了班没好好学,就只学会偶爸的手势”。
所有Alice也从来都当成玩笑,一次也没有回应过。
两个人摇摇晃晃回去的路上,Alice眼睛弯成半个月亮调皮地问道:
“说嘛说嘛,你是不是也喜欢藤井树?”
“别瞎猜啦!”慧无奈地笑着说道。
“我是认真的!”Alice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你们两个人其实在有些地方很像。当然,他没有像你一样保护我什么都依着我啦。我说的是,个性方面的有些地方。”
“噢,这样。”
慧的表情有一些Alice没有注意到的变化,“那,如果我是男的,你也会喜欢我喽……”慧的笑容夸张得不自然。
“那是,你要是男生啊,我想尽各种手段也要把你搞到手!”Alice狡黠地笑。
等着慧可能会挖苦自己说“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追到的”之类的话,出其不意,慧说:
“啊,肚子饿了。我们去台北101吧。”
“好啊好啊!走吧!”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虽然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哪儿不对劲,也没有特别深究下去。
到了店里,一眼就看见藤井树也坐在那里。
“你们两可算是来了。”没等她两开口,他就站起身迎过来。
Alice和慧互相对看了一眼,慧问道:“这么急找我们干嘛?”
“没有着急,比赛结束后你两都不见了,约会也不叫上我。”藤井树的汉语越说越溜都会开玩笑了。
她两并没有配合,直奔柜台和老板说“一杯柠檬红茶”“一杯烧仙草”。
“还有,招牌奶茶,再来一杯。”
她们两被逗笑了。
“你拿了预选赛的第一名,你知道整个会场都沸腾了,大家都忘了其实还有一位选手没有上台表演,他非常尴尬地上台,然后默默地离开了。”慧语气极其平淡地说。
Alice听完乐了,哈哈哈地发出声音大笑。大概这样能够舒缓一下自己的小鹿乱撞。
慧接着说:“不过预选赛是意外。。”
“什么意外啊!”藤井树傲娇地说。
“别闹!”慧丝毫不理会。接着说:“所以要好好准备下一次比赛,既然你已经拿到了主任的亲笔签名,那我们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但是为了尊重比赛,你至少要做一下百分之一的努力,噢,不对,是我们两要为你做一下百分之一的努力。”说完抿了一口茶。
藤井树被逗笑了。“说吧,我要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