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几头肥壮的牛儿悠然地吃着丰美的嫩草,放牛娃萧安嘴里叼着一根甜草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晒着暖和的太阳。
看着天空中白云悠悠,萧安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再过一年他就十四岁到时候就可以进城找份活干。
帮黄老财家看了四年的牛,攒了一千二百五十一文钱也就是一两二钱的银子,再攒三两八钱的银子,凑够五两就可以向村东头薛老汉的小闺女提亲。
薛老汉的小闺女比自己小一岁却已经出落得越发水灵,村上的闲汉与光棍多有打她主意的,但是薛老汉已经放出狠话想打她闺女的主意至少得五两银子的彩礼钱。
这五两的银子对城里的人来说不多,但是对于穷乡僻壤的小村就是天文数字,因为一两银子就够乡下一户四口之家滋润地过上一年了,这五两银子就是五年,同时五两银子还能买到两亩肥美的水田。
听说城里跑堂的伙计包吃包住一年能赚二两的银子,大不了到时自己也去当个跑堂的,攒个两年就有四两的银子,加上自己的现在攒的已经绰绰有余,到时候自己也十六了,正是男儿谈婚论嫁的时候。
薛老汉的小闺女到那时也该十五了,估计也会越发水灵,想到这萧安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二柱哥,二柱哥。”
就在萧安想着美事半梦半醒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人把他给吵醒,叫他二柱哥的只有邻家老李的那个才八岁的二丫头。
这二丫头很烦人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还爱哭鼻子,如果自己把她惹哭了回去就得挨老爹的一顿鞭子。
“二柱哥,你家来客人了,听说是府城来的。”二丫头摇着装睡的萧安说道。
如果是以往,萧安就任由这个小丫头摇,摇累了她自然会走,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过今天萧安却不躲了。
府城来的客人?没听爹提起过府城还有亲戚,怎么会有客人?
“知道了,你烦不烦啊。”萧安没好气地爬了起来。
二丫头心里很是委屈小嘴一瘪,那样又是要哭的架势。
萧安有些头疼。
“我的好妹子,明天二柱哥带你去摸泥鳅。”萧安无奈地说道。
二丫头破涕为笑,拍着小手说道:“真的吗?二柱哥不许赖皮,咱们拉钩。”
“拉钩!”
萧安的家在村子的西头,三间破旧的泥瓦房前边有一块不大的坪子,此时坪子上萧安老实巴交的父亲正与一个浓眉大汉在喝酒,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鸡鸭鱼肉都有就连过年也没这么丰盛,这不萧安的大哥萧平已经吃得是两嘴流油。
看到萧安回来,萧安的父亲萧守田面带酒意地指萧安说道:“大兄弟,这就是我家小子,萧安,小兔崽子,还不快来见过你李叔。”
“李叔。”
萧安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那浓眉大汉,眼睛不由得瞟向了那满桌丰盛的菜肴,心想乖乖,置办这么一桌估计怎么也得五六百文钱,那就是大半两的银子啊。
浓眉大汉看到萧安乖巧的模样,不由得面露喜色,忙叫萧安一起入座吃饭。
浓眉大汉名叫李广风,是府城风扬镖局的镖师。
萧安推却了一番,然后才入座,萧平可不管这么多,依旧大口喝汤大口吃肉,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投胎。
席间萧安的父亲骂了萧平好几回,萧平都只是憨厚地一笑。
“孩子他娘去得早,我又经常在外边跑,家里孩子没个人管的,让大兄弟见笑了。”萧守田有些尴尬地说道。
“萧大哥,孩子嘛正是在长身子骨的时候,能吃是好事。”
“大半小子,吃穷老子啊。”
“哈哈~~~!”
在席间,萧安听出这个所谓府城客人的来历,也听出了因何而来。
萧安的父亲是村里赶车的车把式,经常赶车去镇上,有一回路过余家山的时候,看到一匹马上伏着一个受重伤已经昏迷过去的人,这个人就是李广风。
如果不是萧安父亲及时将李广风送到镇上医治,估计李广风也活不到现在。
席间上李广风与萧安的父亲几大碗酒下肚就开始谈笑风生,两人都是常年再外跑的人各种奇闻异事都有所耳闻,两人一一道来让萧安听得是津津有味,就连只顾埋头苦吃的萧平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父亲说的那些萧安有的已经听过算得是陈词滥调与老黄历,但是李广风说的那些却是新奇得很都已经能将他的魂给勾了去。
原来的外边的世界是这般精彩啊,萧安在心中感叹道,不由得萌发去外边世界看一看,走一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