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坤便从羽林两个卫中,选了些会水的、可靠的武艺高强之辈组成精兵强将,又找到自己的干儿子黄得胜。
“干爹给你指个前程”。
黄得胜一脸的惊喜,哈啦着脸等下文。
魏德坤微微一笑,“去长江上接应殿下进京,只要把殿下接到我们船上,小心护卫,进了京,殿下登基,你就是从龙之臣”,狠狠的拍了拍黄得胜的肩膀,又说道:“你说干爹给你指的前程如何?”
黄德胜忙伏地给他“梆梆”磕了两个响头,激动道“儿子谢干爹栽培,干爹大恩大德,儿子必定三生来报”。
“哎,你先别急着磕头,等你差事办好了回来再磕不迟,娘娘已经下了口谕,这差事要是办砸了,咱爷俩人头不保”。
“啊……”
魏德坤仔仔细细给他讲了几遍路上要注意的事情,重要的事情甚至说了三遍,说的口干舌燥,这才心下稍安。
“去吧,立即出发,说不定殿下已经到长江了”。
话说朱慈炯随船到了淮安,已是五月二十二,两天后终于进入了长江口。在海上航行了十多日,此时朱慈炯终于不再晕船,这时再看长江两岸的芦苇野草,江边民宅的袅袅炊烟,远处的小山丘陵,自有一番美妙之处。
此时正是仲夏,阳光照在江面上,显得有些雾蒙蒙的。站在船首的船老大“咦”了一声,说道:“那几艘船好生古怪”。
朱慈炯顺着船老大的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瞧,对面迎头驶来三艘大船,他瞧了瞧,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船老大摇了摇头,解释道:“你瞧他们的船杆上头都挂着什么,花花绿绿的,某家在长江走了几百趟,哪家的船会这样挂旗子,那倒像是女人的衣衫”。
朱慈炯再细瞧,这才发现端倪,三艘船一艘在靠左岸,一艘居江中,一艘靠右岸行驶,三艘船前后呈品字形,缓缓前进,似乎特意为了让人看一般,倒令朱慈炯想起前世端午时节运河里的花船展览了。再细瞧它们船杆上挂的“旗帜”。这时与对面船只又更近了一些,朱慈炯这才发现,那哪是船家常挂的旗帜,分明是女人的衣服。
待得船更近了一些,朱慈炯扑的笑出了声,心中暗道,我说是谁家女人把衣服挂船杆上了,说出去怕是全天下人都要不信。正挂船杆上的衣服不是别人的,正是目前大明手握最高权力的懿安皇后张嫣的!
三艘船上挂的衣物各不相同,一艘挂了件皇后的大衫,远看一片绯红,看起来是把凤边给去了。江中那搜挂了一件蓝色的鞠衣,右岸那艘更好,直接挂了条皇后的黄色马面裙。朱慈炯在北京皇宫时,去张嫣那儿去的勤,张嫣的衣服远远就能认出来。他心中暗喜,看来皇后接到了自己的信,不过却古里古怪的派人来接自己,倒是好生奇怪。
“船家,会打旗语么?”
船老大哈哈一笑,“在水上营生的,哪不会这个。小哥认识前面几条船?”
朱慈炯点了点头,“打两个字的旗号,‘黄三’,行不行?”
“哟,黄色犯禁呐!小老儿哪里给你找黄色旗帜去。”
朱慈炯挠了挠头,“那就打三儿两个字吧”。
船老大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只能打个‘三’字”。
不多时正对面的一艘船把那衣服给收了,挂了旗帜示意两船靠近。少顷,两艘船终于缓缓靠在一起,对面船沿外伸出个头,大声喊道:“下面船上可是三公子?”
朱慈炯抬头一瞧,嘿嘿,竟是内宦魏德坤的干儿子,虽然不知道叫啥,但好歹面熟,自己去仁寿殿的时候也时常见到他。大声应到:“正是我黄三爷”。
船老大奇道:“公子不是姓洪么?”
大船上坠下来了个竹篮,示意朱慈炯坐进去。朱慈炯给船老大抱拳行礼,一脚跨进竹篮,一手将自己装银子的锦袋抛给他,说道:“多谢船家,三爷赏你了”,说完,哈哈一笑,坐着竹篮上去了。
船老大解开锦袋一瞧,好家伙,几十两银子。
上得船去,黄得胜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朱慈炯,心道没认错人,忙跪地大礼参拜,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道:“终于见着殿下了,殿下一切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