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慈明显感觉到农庄气氛的异样。先是恩德农庄被一票否决无缘示范农庄的评选,第三天来了两个警察,说收到举报这儿有个叫杨恩竹的女人与七年前的一桩凶杀案有关,他们传讯了杨恩竹,发现根本无法沟通,只好叫来她的监护人席儒德,席儒德极力否认,警察走后,恩德农庄上下炸了锅一样。员工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流传在口舌间。没多久,一个关于恩德集团的总裁窝藏杀人犯的消息传遍了业内,连带影响的是集团股票下跌,一时间人心忐忑。
乔薇慈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席儒德了,连最近一次的员工会议也是孟皇普主持召开的,他说庄主目前因公出差,告诫大家不要道听途说胡乱猜疑以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为紧要,这次会议虽大体安抚了人心,但仍不能尽除疑惑。乔薇慈听着仍间断入耳的闲言碎语,心浮气躁,好似盘着一张蜘蛛网黏缠得她无法静心做事。她在晚上偷偷去了听荷阁,发现地下室已人去楼空。怀着越发不安的思绪,她鼓起勇气拨了席儒德的电话,无人接听状态,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也石沉大海。
“管他呢,作为一名好下属,我已经尽心了!”她说服自己进入睡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半天饼还是毫无睡意。
“叮铃铃……”手机忽然响了,乔薇慈一跃而起扑向手机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飞快地按下接听键,急切地问道,
“庄主吗?……”
“庄你个头啊,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左罗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手机没带,这是我女皇大人的手机!哎哎,你稍等下啊,”他似乎捂住了话筒,但没捂严实。乔薇慈隐约听见那边莫如芊娇滴滴地一声,“讨厌嘛!”随即左罗甜得腻死人的语气,“乖啊,宝贝别闹我打电话呢!”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左罗的嗓门又洪亮起来,“喂,薇慈,在吗?”
“嗯,”乔薇慈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低头蔫蔫地抠着指甲盖,“大晚上打电话来就是让我听你们打情骂俏的吗?”
“哈哈,当然不是!师兄给你送八卦来了!……哎,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乔薇慈心一跳,隐约知道是谁但没出口。
“是咱庄主哇!哎,不得了了!从没看见庄主那个样子,啧啧啧……”
“究竟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乔薇慈急了。
“好好好,别急,我说……我刚才去办公楼拿资料,一出门就碰见庄主迎面过来,那是一个酒气刺鼻啊,头发蓬乱衣服皱巴巴的,走路歪歪倒倒的,哎老天,整一个酒鬼!快走到我身边时还噗通一下摔倒了,我要去扶他,被他甩脱了手,嘴里还嘟囔着‘不要管我!’……”
“后来呢?”乔薇慈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
“没有后来了啊,我看他向自己的办公室方向去了,我就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了啊!”
“哦——”乔薇慈长长地应了一声,忽然不知说什么,只好拼命地抠自己的指甲盖。
“哦屁啊你,还不快去!”
“去哪儿?”乔薇慈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看看庄主啊!于理,作为一个下属有关心上司的义务,于情嘛,呵呵,更不用我说了吧!”
“……”
停了停,左罗又哈哈一笑,“不过我还是要说的!亲爱的师妹,我知道你对庄主的心意……”
“我哪有?”乔薇慈脸上一热,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理直气壮。
“你这个傻丫头,在我面前就不要嘴犟硬撑了!”左罗叹了口气,声音正经起来,“薇慈,其实我早知道你对席儒德的心意了!我希望你幸福,明白吗?!”
“我……”
“好啦好啦,你继续当鸵鸟我也管不着,”左罗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醉酒的人容易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我也曾因为这险些挂了呢!咳,管他呢,反正恩德集团家大业大的,少一个总裁也不会垮的!好了,我睡了啊!”不等乔薇慈回话,他挂了电话。
乔薇慈抱着双膝呆坐着,心里转过千山万水,纠结了好一会,最后一咬牙起身穿衣服。
穿过幽暗的走廊,乔薇慈站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