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石康泽扭头看向她,车灯的反射光在乔薇慈的眼眸中荡漾,一片流光溢彩,他的视线微微停顿了下。
“快看前面!”耳边传来乔薇慈的一声惊呼,石康泽迅速调转视线——一个大坑前方不远处,他急打方向盘,却晚了一步。车子一个弹跳,只听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原本放在前板上的文件袋摔落下来,资料四处散落,强大的抛力使乔薇慈脑袋又再次与车顶狠狠亲吻,她顾不了二次遭殃的脑袋,俯首拾起散落的资料,待收拾好,她这才抚着头顶眉眼一片痛楚。
“对不起对不起!头痛得厉害吗?我看看。”石康泽愧疚得伸手过来。
乔薇慈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手,“仔细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她窝火嚷道。
“估计你明天要长出个小脑袋来了!不会脑震荡吧?要不要去医院?”石康泽仍在
问。
乔薇慈低垂着脑袋再也不理会他的碎碎念。很快恩德农庄就到了,乔薇慈跳下车来,想着人家总归是帮了自己,这般冷淡对待人家,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她微鞠了个躬地说,“谢谢石先生!”
石康泽抚着方向盘一边倒车一边对乔薇慈眨了一下眼睛,“还谢我啊?差点好事不成反作孽啦!明天记得看医生啊!乔薇慈心念着田助理要送席儒德的衣物来,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向宿舍,头顶随着她的步伐一阵阵跳痛,随手一摸,果然鼓起一个包来。
田助理正在她宿舍门前左顾右盼呢,看见她的身影,脸色一垮,“哪里去了?正准备电话你呢。”
“嗯,外面转转。”乔薇慈自然不敢如实相告。
“是吗?”田助理狐疑的目光滑过她的背包,也不再说什么,把一个袋子递过来,转身就走。
“真是近墨者黑啊!一个小冰块!”乔薇慈吐下舌头,打开宿舍门。
一看见自己那张舒适的小床,乔薇慈就觉得腿脚发软眼皮发沉,自己这两天严重缺觉啊!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就此长眠不起。
可身上总有种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尤其头发更甚。乔薇慈挣扎着走向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虽然小心翼翼地避开头顶的那个小脑袋,可发丝缠绕牵扯还是疼得她龇牙咧嘴,只得草草了事。
乔薇慈穿着睡衣晃悠到穿衣镜前,看见自己一头乱草似的的头发,便找梳子。
可梳妆台上并无梳子的踪影,四处寻摸了一圈还是没有。
“呀,背包里。”乔薇慈一边打开背包,一边嘀咕道,“莫不是自己真被撞成脑震荡记忆衰退了么?”
等等!这是什么?!乔薇慈愣愣地看着跟着梳子一同出来的物什。
分明是一张照片,确切地说是半张照片!
照片像是被水浸过,有些许的模糊,仔细看是一对轻拥的男女,女子眉目如画,巧笑嫣然,男子也一脸灿烂地笑,乔薇慈凑近细瞧,男子分明是石康泽,虽然样貌比现在青涩了点,照片的左半部分缺失分明是被剪掉了!乔薇慈把照片翻转过来,背后是一行苍劲的文字,虽然因剪掉的部分文字已残缺不全,但乔薇慈知道那句完整的话——“为什么如此牵引我的心,为什么占据连上帝都不能占据的地方?”
——这是《荆棘鸟》里面的句子,也是席儒德曾经说起的话儿。她下意识地又翻过照片看向石康泽的右臂,丝毫不见那道狰狞的疤痕!
这张照片是怎样到自己的背包里的呢?乔薇慈想起车子遇到土坑后的弹跳,难道这照片是装在那个文件袋里散落下来时候恰巧落到自己的背包里了?未免太巧合了吧?什么时候有合适的机会归还给石康泽呢?乔薇慈迷迷糊糊地想着,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