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堂还是地狱?”席儒德睁开眼睛视野所及处到处是鲜花。
“您尚在人间。”乔薇慈理理纷乱的头发,长舒一口气。
“你没事吧?”席儒德扫过她憔悴的面容,乔薇慈一下子背转了身,忍住眼眶的酸胀——这个男人,一醒过来竟惦记着她!
“没……没事,我很好,倒是您,被刺伤了肱动脉,昏迷了一夜呢。”乔薇慈掩好自己的情绪,替他掖了下被角。
“哦,”席儒德应了一声又转眼看那些花儿。
“这是农庄员工送来的,不是从农庄花圃里摘的哦,自掏腰包买的。”乔薇慈说着笑话。
席儒德却没笑,他收回目光移至乔薇慈的脸上,“我又不是葛朗台!”语气很拧巴,似乎带着情绪。
“不是那个意思,”乔薇慈微窘,急忙转了话题,“老张今天已经回来上班了,让我告诉您他下半辈子就靠着农庄养老了,让您早点好起来呢!”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席儒德动了动左臂,眉头一皱,“你看,我的胳膊都不听我指挥了。”他气闷地甩甩右手,差点把手背上的点滴管扯落下来,乔薇慈急忙按住他,开始怀疑他的脑壳是不是也被那伙人敲坏了,怎么如此孩子气了?
“恢复需要时间嘛,欲速则不达。”乔薇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快十二点了,“我叫了病号饭,等您吃完会有人来接替我照顾您,我也该回去了。”
“为什么要回去?”
乔薇慈指指自己还带着血迹的衣衫,“我要回去换衣服呀!还有田助理已经通知了您的家人,二老也快到了。”
“干吗告诉我父母?”席儒德不耐烦地说,“让他们劳神耗力大老远跑来。我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
“这是人之常情嘛!”乔薇慈说完,按了床头铃叫来护士更换点滴,病号饭也在这时送来了,乔薇慈伺候着他吃下了。
“我手机哪里去了?想起来还有公事要处理。”饭后的席儒德精神了许多,脸也回转了血色。急急向乔薇慈追要自己的手机。
“工作在这个时候该向健康退步的。”乔薇慈坐着没动。
“乔薇慈,记住我是你的老板!”席儒德陡然提高了声音,把手伸向乔薇慈。乔薇慈咬咬嘴唇,默不作声地把手机递给他。
“这些工作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必须要处理的,懂吗?”席儒德接过手机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倒是和缓了些。
乔薇慈依旧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席儒德还想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爸爸!
两人同时循声望去,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奔跑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恩生,我的乖儿子,你也来了!”席儒德欣喜地用右臂搂住小男孩,又看向自己的父母。
“爸妈,害您们大老远跑来,其实我没事的。”
席母的眼里已浮起泪水,上前查看着宝贝儿子,席父也一脸的忧虑,嘟囔着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一家四口围在一起亲情氤氲。
乔薇慈立一边,有些发愣地看着那个小男孩——席儒德竟然有儿子?!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个讯息,门再次开了,一个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
乔薇慈认出来是尤依柔。
许是没料到房间里有这么多人吧,尤依柔的步子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她就走上前来,叫了声,“席儒德!”
席儒德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了下头,说,“你来了!这是我父母。”又转向两位老人,“这是尤依柔小姐。”
尤依柔恭敬地向老人家问好,视线随即转到小男孩身上。
“这是我儿子,恩生,对你提起过的。”
“好可爱的小家伙!”尤依柔一副母性大发的神态,上前逗着他的小脸。
“阿姨也很漂亮哦!”小家伙一点都不怕生,笑嘻嘻地看着尤依柔,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除了乔薇慈。此情此景,她待在这里成了多余的人儿,不走还待何时?
“庄主,我要回去了!”一屋人的视线都转到乔薇慈身上,除了席儒德外,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困惑——一个面色憔悴衣衫血污的女子不教人困惑才怪!
席儒德似乎这时才想起来房间还有这么一位员工。“这是我下属,一直在这照顾我来着。”他对大家解释道。
乔薇慈少不了对一屋子的人打招呼。
“好了,你回去吧,反正现在这儿也不需要你了。”席儒德挥手放了乔薇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