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画家,他说,小时候第一次用红笔画太阳时父亲竟生气地质问是谁涂的大红斑?画家很失望,发誓要画一轮真正的太阳。五年后,他画的红太阳真正像太阳了。但画家却不满足了,画家觉得老是画红太阳太单调了,就开始赋予太阳各种颜色,绿色、紫色、黄色甚至黑色。面对种种色彩的太阳却再没有人否认那是太阳了。画家说,想画太阳,最关键的是,首先画出的圆圈就有太阳的味道,至于后来填什么颜色便是次要的了。
画家关于“太阳的味道”的说法,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新兵接到的任务是驻守一座无名岛。新兵来到这个荒凉小岛上的第一眼就发现那块突出的大礁石上刻着许多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名字。新兵挺热爱书法,自然不放过这一“学习”的机会了,他开始依葫芦画瓢的“画”这些字,却总画不像,后来他干脆小学生描红似的想把它们描摹下来,可是看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拓”下来的东西仍像是少了什么,新兵皱着眉去请教岛上的老兵,老兵已经独自守在这座无名岛上几多寒暑了。
老兵仔细看着新兵手里的字,说,你的字缺少的正是最关键的东西啊。新兵不解地问,这可是我“克隆”出来的,怎能有缺陷?老兵语重心长地说,这些所有镌刻在石头上的名字,都是历届守岛战士用忠诚用坚毅用血汗用不屈不挠的精神烙印上去的,而你的字缺少的就是这种风骨这种精髓啊。
新兵明白了老兵的用意,这些天自己正闹情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呢。新兵的脸红了,从那一刻起新兵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用报效祖国的赤诚在这里抒写上最有风骨的名字!
我想,画家所谓“太阳的味道”正是老兵口中的风骨和精髓啊,画太阳的精髓在于“圆圈有太阳的味道”,而新兵的字没有神韵,缺乏的恰是支撑起作品的赤胆忠心。
洗尽铅华之后的素面朝天应该有太阳的味道;生活大潮中的宠辱不惊应该有太阳的味道;激情与平淡,热爱与憎恨也应该有太阳的味道……
(原载《潍坊晚报》《潮州日报》《中学生学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