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知道为何你的符箓不顶用了!”风笑天一脸我知道真相的表情望着奚正。奚正刚要问,风笑天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晚上再说。”
他俩随管家去客厅用了晚膳后,便在离闹鬼地点最近的客房休息了,等待着深夜降临。
在客房喝着茶,奚正终于憋不住了,问道:“度风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厉鬼究竟是如何免疫了我的符箓?快说说吧,小弟学术不精,不该夸下海口的,其实我根本没得到师祖真传,我……哎呀,快说说嘛!”
“哦?”风笑天闻言似有深意的望向奚正。奚正脸一红,“度风大哥,不瞒你说,其实我只是个玉虚宫打杂弟子,根本学不到真传,我所会的那些都是师兄们当杂耍教给我的,我天资愚钝,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打杂的弟子了。于是我心觉无望,便下山了。之前对大哥撒了谎,实在对不起。”奚正扭头向一边。
“不知小道长可知那隐身诀绝非初级心诀啊。我听说玉虚宫似乎有许多真传弟子都不会的。”风笑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奚正。奚正怔怔的看着风笑天,“度风大哥你怎知此事?”“从小便云游四海,所以道听途说也多,恰逢前几年遇到了云游的天枢道长,所以攀谈了几句,因而学了些道术,也见识到了些精妙之术。”“你竟然见过太师叔!”奚正一口茶水差点从鼻孔喷出,“怪不得!难怪度风大哥看起来就仙风道骨,气质出众,一定是受太师叔教导吧?”风笑天笑笑没回答,心道:“什么师叔、太师叔,我随口说说而已,我气质出众还不是从小被二姐拿鞭子抽出来的。”
听着奚正东扯西拉的,不知觉就到了深夜。风笑天示意奚正安静,随即灭了灯火,坐在漆黑的屋子里等那厉鬼出来。不消一个时辰,东边墙头下的花丛就开始簌簌抖动了起来。“来了。”风笑天压低嗓子唤了奚正一声。奚正没答话,开始从随身的小布兜里捏出朱砂洒在手心,双手合十,肃然捏好剑诀。“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出去和她谈谈。我相信此厉鬼的鬼气中包含如此之深的怨念,其中必有冤屈。若不能化解疏导,其怨气定然不会轻易消散的。”奚正口中正叼着一张符箓没能答话,于是坚定的点点头。
风笑天推门而出,院子里灯火尽熄,寂静漆黑。“怕是这院子的人都被这所谓厉鬼吓坏了吧。”风笑天心想道。“孽畜出来!”风笑天厉声一吼,随即妖气爆裂,瞬间弥漫开,周围的腊梅都纷纷萎凋。妖气在风笑天的控制下直奔东墙下的花丛而去。招未至,势先到,花丛被风笑天的劲气压下三寸,只见一只血红的猫妖从花丛中跳出,一离开地面便化作一个红裳女鬼,凄声尖叫着朝背手而立的风笑天扑来。
眼见女鬼的利爪就要碰到风笑天,却突然一道风枪穿出,女鬼没想到风笑天竟有此一计,躲闪不及被狠狠戳中肩膀。“喵嗷!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寂静的黑夜。“所以说,这就是镇魂符箓不好使的原因。”风笑天回首朝客房看了一眼,“师弟出来吧,请帮我困住这猫妖!”奚正这才从屋里出来,将趴在地上的红裳女鬼禁锢住。然后一脸堆笑的说:“师兄果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原来这所谓厉鬼竟是猫妖,怪不得我的符箓不能钉住她。呃……那个,师兄啊,师弟眼拙,刚才师兄使的是什么心诀啊,能让让一道风像箭似的射穿那厮的肩膀?”风笑天原本害怕他感觉到自己刚才所放出的妖气,还费尽心思的找好了理由,没想到这呆子竟只看到了这道风枪。“哦,这个是家族所传,并非玉虚心诀,呵呵呵”风笑天一边打着呵呵,一边看着因体力不支而慢慢化作原形的猫妖。
这仔细一看,却骇的风笑天不轻。“这只猫妖,其皮毛竟被人剥下,暗红色的血痂布满全身。怪不得通体血红,又怪不得怨气如此之深。”风笑天暗惊。“师兄,这……这……”奚正也是没见过如此的妖怪,心中不由大惊。
“喵嗷!嗷嗷嗷!”被禁锢的猫妖不断的嘶吼挣扎着。“看样子她根本不是靠着自身之力而修成人形的妖怪,你看它连人言都不会说。定是被人控制炼化的无心之妖。”风笑天开始深思,按说动物被剥了皮肯定很快就死了,但是她非但没死,还被催生炼化为活傀儡——无心妖。这刘家闹鬼肯定没那么简单。
风笑天正想问问刘老爷可有仇家,刘老爷便冲这边来了。可能是看到猫妖被禁锢,所以放了心。“啊,原来这就是那厉鬼,恩,果然让人害怕。有劳道长了,这二百两酬劳还请道长收下。呐,道长既然收了妖,那刘某就不留道长了,明日用完早膳刘某便派人送二位离开清水,呵呵。”刘老爷看厉鬼已收,便有恃无恐,不仅不提三千两酬劳,还急急忙忙的赶他们走。“刘老爷,切莫过急,这只猫妖其实只是扰乱我们视听的,真正要害刘老爷的似乎另有其人。”风笑天看刘老爷那副小人嘴脸恨不得立马抽死他,但是考虑到能控制无心妖的幕后黑手若不除掉,不免会祸害其他无辜之人,便忍了下来。
刘老爷眼睛转转,又道:“哎呀,道长多心了,家中真的只有这一个猫妖作乱,哪有道长说的那么严重,再说我刘某行的正坐得端,怎么会有人要害我嘛,道长不用多言了,这二百两如若不收,我可拿走了。”奚正看这刘氏老儿如此行事,心中也是不满,刚要说什么,便被风笑天拉住。“银两和这猫妖我都带走,也不必麻烦刘老爷费心,现在我们就走。”说着便让奚正把猫妖收入乾坤囊,自己收了银子,带着奚正往外走。刘老爷见状便在身后贼贼的喊“慢走不送”。
到了客栈住定,奚正便也顾不得形象的大骂刘老爷这个小人:“求人的时候一套,帮他收了妖又是一套。”风笑天压着火,但是心思却没在刘老爷身上。“奚正,你且仔细想想,什么样的法术可以将动物炼成无心妖?”奚正听到有正事,便收了性子认真答道:“凡是想炼化无心妖,被炼化的东西、生灵必须是有主人灵识的,比如主人常用的器具,或是豢养多年的宠物之类。”而且为了便于控制,还要从他们身上拿走某些东西作为媒介,我想那只猫的皮一定是在她的主人手里。”风笑天押了口茶,“好残忍。”“是的,死物倒还好说,活物就太残忍了。对了,还有这炼妖的毒咒,只有拥有强大的法术的人才能用,不然会被反噬。”奚正倒豆子似的说完,便看着沉思中的风笑天,等待他说明下一步计划。
“对了,可能通过这猫妖反向追踪到它的主人?”风笑天一机灵问道。“这,小弟到是从没听说过。不过按照控制傀儡妖的方法来说,这道用来控制无心妖的妖气的确是双向的,应该可以用什么方法追踪到源头。”奚正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风笑天沉吟半晌,忽然说:“放出猫妖,我来试试。”奚正坚定的点点头,便打开乾坤囊,将猫妖放出。风笑天看了看奚正,“若是等会这猫妖暴躁起来,还请贤弟代我镇住她,莫让她伤了我。”奚正一声“得令”便捏起手诀在旁警戒。
风笑天运起妖气朝已被禁锢的猫妖的头颅盖去,并将妖气强行压入猫妖体内,试着用妖气追溯那条牵着猫妖的傀儡丝。
“老爷,怎么给了那穷道士那么多银子,不就是驱个妖么,就要了二百两!”翠平喋喋不休的埋怨着。“够了,睡了!”刘老爷不耐烦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翠平。“哼,老爷,翠平只是心疼那银子嘛。”刘老爷子也不搭理她,呼呼的睡起来了。翠平心想着这老爷自从闹鬼之后就再没和自己行过房事,心有不甘,便去撩拨那刘老爷。捏捏他的耳朵,又摩挲他的头发,可他就像是睡死了一样,毫无反应,翠平闷哼一声,便对着刘老爷的头发用力抓了一把,然后就背对着刘老爷睡下了。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便昏昏沉沉的将要睡去。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身去摸索刘老爷的头发,一阵急寒:老爷的头发怎么短了寸许?!
“喵嗷!”一声凄惨的叫声,那被剥了皮的猫妖突然浑身渗出血来,然后双目暴突,一阵抽搐便毙命了。“可恶!”风笑天对着地面狠捶一拳。“看样子,那傀儡师觉察到了我们的意图,他应该是把毛皮烧掉了。”奚正放开了手中的诀印,一脸灰暗。风笑天看着死去的猫妖一脸不甘。“度风大哥现在怎么办?”奚正一脸恳切的问道。“你守着这里,我出去走走。”风笑天没想到第一次离家出走就遇到这么离奇的事,心绪不定的只想出去透透气。“度风大哥,世道如此可别丢下我啊!”奚正到底是个小孩子,两行清泪依然挂脸上了。
“我风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既然说了,那必然帮人到底。”风笑天认真的对奚正承诺。“度风大哥原来是风氏,那度便是家族的姓了?那以后便叫你风大哥吧,也省的拗口。”奚正突然说道。“你这泪痕未干,到开始调侃起我来了。”风笑天心中叫苦,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好歹这孩子自以为懂得多,还正好帮自己圆了谎。“嘿嘿,风大哥,那我等你回来,顺便我在仔细研究一下这猫妖。”奚正说罢,兴高采烈回屋了。风笑天叹了口气便出门去了。
刺骨的寒风吹得风笑天冷静了许多,便将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刘府闹鬼,奚正去抓鬼,处置不得当被追打,用隐身诀躲避并恰好遇到自己,于是一同去抓鬼,发现猫妖,抓回猫妖……似乎没什么不对,但是总觉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突然一阵烟味飘过来,风笑天闻不惯这东西,便咳嗽起来。原来是一个老者在街边抽旱烟,见风笑天咳嗽成这样便不好意思的说:“这位公子不好意了,老朽的烟呛到你了。”风笑天笑笑,“老人家您自己抽烟不会被呛到么?”“不会的,抽过烟的人就这点好,就算别人用烟呛我,我也不不觉得呛,啊哈哈哈。”风笑天听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