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
爸爸对我感到不满,他认为在我们星期日的谈话之后,我就不该再不自觉地天天晚上往楼上跑了。他不想再听见类似“搂脖子、亲嘴”的事情了,我无法忍受这种说法。跟他交谈的滋味真难受。为什么他要把这一切搞得如此不愉快呢?我今天就要跟他谈谈。玛格特给了我一些好建议。下面就是我大致要说的内容,我把它写成了信:“爸爸,我想你一定希望我给你个解释,那就给你吧。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因为你希望我能够更加自制一点,但我想你是在要求我表现出的一举一动像一个14岁的孩子。但您真的错了!
自从1942年7月我们来到这里,直至几个星期前,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要是您知道我夜晚是怎样哭着入睡,是多么难熬,多么孤单,那你就一定能了解我为什么那么想上楼了!
我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完全自主的年纪,在这件事情上不需得到妈妈或者其他任何人的同意。但现在这一切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这是一段痛苦而艰辛的斗争,我也不知流了多少泪水才变得独立起来。你可以取笑我,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伤害我。我知道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你们任何人负责。我现在之所以这样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会以为我是一个喜欢偷偷摸摸的人,但我用不着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向除我以外的其他人报告。当我麻烦不断的时候你们全都闭起眼睛、捂住耳朵,不肯帮助我。我得到的反而只是”别再吵闹“的告诫。我之所以吵闹是因为不希望自己总是那么可怜。我之所以粗枝大叶是因为我不想听到自己内心不断发出的真实的声音。一年半以来,我一直饰演着喜剧的角色,从未有过抱怨,也从未乱发脾气。但现在,那样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我胜利了!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心灵上我都是独立的。我再也不需要妈妈了,正是这一切矛盾令我变得坚强。现在,我信心大增,我知道我已经赢了这场战争,我想继续做自己,继续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你不能也不应该再把我当成14岁的小孩了,因为这些困扰已经令我更加成熟。我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我能自食其力。你不该再用那样的话来哄我不要上楼,也不能阻止我,你可以选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信任我,也可以选择让我待在一边别管我!”
你的,安妮